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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嘉宾发言
周武:商务、上海与陈云的革命转向
2019.12.30作者: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 周武浏览人次:15

 

 

  非常高兴参加陈云与商务印书馆的纪念活动。在陈云早年的生涯当中,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商务,一个是上海。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的,就是从青浦到上海,是他人生早年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


  关于陈云在商务的经历在他人生中的关键性,刚才迟老师已经做了非常详细的阐述。我的报告想解读一下在他人生当中产生重要影响的两个关键词——“商务”、“上海”。


  上海在1843年开埠前是一个普通的滨海县城,开埠以后迅速崛起,很快就建立了覆盖东亚、沟通全球的商贸网络、通讯网络、知识传播网络。上海成为连接东西方两个世界的枢纽之城,上海的重要性就是在连接东西方两个世界中奠定的,是上海把世界带入中国,也是上海把中国带入世界,上海就是在这种带入跟带出的过程当中奠定了它的重要性。


  19世纪最末几年时,张元济曾经说,它就是一个新学的枢纽之所,各种各样新的知识、新的思潮、新的主义、新的理论、新的方法开始大举登陆上海,然后在上海生产,以上海为中心慢慢辐射到各地,影响到全国。上海也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一个重镇,最早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一篇文章就是1899年在上海的《万国公报》发表的。


  十月革命爆发以后第三天上海的媒体就做了报道,这也是国内比较早报道十月革命这个消息的。中国共产党当时在上海创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上海在过去几十年当中建立一个庞大的、发达的传媒网络。共产党最初建党的时候只有50多个党员,它没有武装,也没有一个庞大的组织,靠什么?就是靠宣传,宣传就得要借助传媒网络,上海是当时中国具有最发达传媒网络的都市,除了报纸,还有出版社,这是非常重要的。


  共产党刚建立时,试图尽其所能建立自己的传播网络、传播载体,它一建立就成立了人民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就开始出版传播马克思主义著作的、马克思主义学说的著作。人民出版社出版这些读物时,当时的共产党意识到,它没有钱,人也有限,必须要借助当时上海那些已经在读者当中建立广泛声誉的报纸、出版社,来宣传马克思主义、宣传共产主义。


  当年在上海最重要的出版社就是商务印书馆,我曾经做过一个统计,在1920-1922年这近3年时间里,商务印书馆总共出版了多少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读物?大概出版了20种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读物!这在当时是一个什么概念?是当时所有出版社当中出版马克思主义读物最多的一个出版社。我刚才讲了人民出版社,它在相同的时间里出版了16种,比商务印书馆还少4种,而且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这16种读物基本是小册子,商务印书馆出版的20种读物都是马克思主义比较重要的,而且有些是大部头的著作,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可以说商务印书馆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一个重镇,这也是早期共产党人看重商务印书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其实商务印书馆跟早期的建党的那批共产党人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陈独秀是商务印书馆的馆外荣誉编辑,一直是跟商务印书馆保持非常密切的关系,他也推荐了很多的书给商务印书馆出版。包括他后来入狱之后,商务还是给他寄《东方杂志》的。他去世之后准备出版《陈独秀文集》,商务印书馆是背后最重要的推手。当时是想出版一套《陈独秀文集》,沈雁冰是李达跟李汉俊介绍入党的,他是我们党最早的党员之一,李汉俊、李达也为商务杂志写过很多文章,跟沈雁冰关系非常密切,跟商务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商务除了在传播马克思主义过程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之外,第二个重要的是,商务是当时中国最重要的首屈一指的出版社,它不仅拥有全国最强的编译阵容,拥有最庞大的印刷跟发行的工人队伍,最多时候商务印书馆在20年代有六千职工,属于当时最大的像托拉斯一样的大型企业,而且这些职工跟其他的工厂不太一样,它是一支素质比较高的产业工人队伍。


  共产党在上海开展活动、发动工人运动,首先考虑的当然也是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就成为当时共产党发动工人运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和可以依傍的力量。陈云非常自豪,他说我们商务印书馆党群组织力量是上海各产业当中最重要的,位居首位。事实上他是以这个为自豪的,商务印书馆在整个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活动当中,特别是职工运动当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前面大家提到商务印书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党中央设在上海,它要跟全国各地党组织联系,通过什么渠道联系?那时候法租界、公共租界对共产党的活动是密切监视的,在上海开展党的活动是冒非常大危险的。沈雁冰主编《小说月报》编辑部就成为党中央联系各地党组织的枢纽,秘密联络站,各地党组织要找党中央,不能直接寄信给党中央的,要寄到《小说月报》编辑部沈雁冰那里,然后由沈雁冰转到党中央,这样联系。


  陈云就是在上海、在商务这样一个环境中开始走上革命,开启他后来壮阔的革命生涯跟革命人生,成为一代伟人、成为我们党最重要的领袖之一。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