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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的迷宫(全新修订版) 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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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65.00

  • 著者:87738,141879 
  • 出版时间:2018年09月本印时间:2018年09月
  • 版次:1印次:1页数:452页
  • 开本:32
  • ISBN:978-7-100-16352-1
  • 读者对象:大众读者
  • 主题词:张炜访问记
  • 人气: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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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协副主席张炜的精神传记

显示全部后记

后 记
(朱又可)
  张炜这位27 岁写出名作《古船》、30 年来创作量惊人却又沉潜的劳动者,终于又一次沉默潜行,完成并出版了他花费22 年时间的“大河小说”《你在高原》。他可以缓口气了。
  我“趁人之虚”,跟他做了11 次采访,就历史、文学、时代、革命、道德、信仰、人性、婚恋、家族、土地、时间、写作秘密等话题,听他从容道来,大抵梳理了其无比纠缠又勇气非凡的思想历程,读者诸君由此可以渐渐清晰:张炜何以成为今天的张炜。
  这是长久以来思想失语后的一次舒缓而漫长的言说,是一个人孤独穿越之后对20 多年地理和文化时空的一次耐心的检索。
  这可以看作一个作家的文学自传,当然加上了“第三者”——不用说,作家总是和自我对话,自我算是“第二者”——有了“第三者”的刺激,可能就有所不同:自传转向了开敞。它留下了一份张炜个人的“文学断代史”。它是一个始料未及、没有路标的冒险长旅。因此,它是犹疑的、试探的,在路途中会担心森林里的交叉小径被不小心错开——这是极可能的。怎么能不是呢?
  这段从济南到广州的“酒店长谈”,不同于读小说,又似乎不亚于读小说:可以从中窥见一个作家的秘密,还有一个记者的——秘密和破绽的袒露使得你无法销赃毁迹。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知识分子开始了个人的第二次抉择,或者变成肥厚的腐殖质的一部分,或者在肥厚的腐殖质上逐渐长成为大树。在物质主义流行的时代,知识以及知识分子在这个社会中的位置是什么?信仰或信念有什么意义?我们对于改变失去耐心或期待甚高了吗?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与辛亥百年来的关系,与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抑或三千年未变之局的关系,张炜都几乎一一直面,并不回避。
  十字架并不缥缈和轻巧……

显示全部作者简介

  张炜,中国作协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万松浦书院院长。发表作品一千余万字,被译成英、日、法、韩、德等多种文字。在国内及海外出版《张炜文集》等单行本二百余部。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外省书》《柏慧》《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猬歌》及《你在高原》;散文《融入野地》《夜思》《芳心似火》;文论《精神的背景》《当代文学的精神走向》《午夜来獾》等。1999年《古船》分别被两岸三地评为“世界华语小说百年百强”和“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九月寓言》与作者分别被评为“九十年代最具影响力十作家十作品”。《声音》《一潭清水》《九月寓言》《外省书》《能不忆蜀葵》《鱼的故事》《丑行或浪漫》等作品分别在海内外获得多种奖项。新作《你在高原》(10部)多次获奖:第八届茅盾文学奖、鄂尔多斯大奖、华语传媒大奖、中国出版集团特等奖。
  朱又可,《南方周末》记者。出版有《朱又可新闻作品精选》、《主观新闻》(主编)、《访谈录(上、下)》、《一个人和新疆——周涛口述自传》(与周涛合著)、《行者的迷宫》(与张炜合著)、《别扭的声音》等。

显示全部内容简介

  不,我不是行者,那是一些了不起的人。我追赶行者,直到走进他们的迷宫。

——张炜(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协副主席)

 

 

  这是一次舒缓而漫长的言说,全面而深刻地梳理了著名作家张炜充满冒险与奇幻的大地之旅,以及气象阔大又勇气非凡的思想历程。

  涉及历史、文学、时代、革命、道德、信仰、人性、家族、土地等诸多方面,字里行间充盈着对山川林野的浪漫依恋,对理想主义的坚韧持守,对时代主题的深刻省思,对灵魂终极的不懈追索。

  它既是一个人孤独穿越之后对20多年文化时空的一次耐心检索,也可以看作一个优秀作家的心灵自传与精神图谱。它既是个人的文学断代史,也是具有中国当代史和时代心灵史意义的标本。

显示全部精彩试读

梦想成为一名地质工作者

 

朱又可:宁伽确有其人?

 

张炜:无一不是实有其人,也无一不是虚构。文学与报道是极为不同的——现实人物关系对书的虚构产生了关键的帮助,但任何一本书里的人物都不能说是生活中实有的。这就是小说的艺术。将生活材料彻底发酵是重要的,这样才能把它变成酒——这是所有艺术生成的通理。但是粮食肯定全都存在——作家的想象力是那么贫乏,很少能够离开真实去虚构任何事物;另一方面我们又惊叹其虚构能力之强,可以把所有的现实变形、组合、再造,让当事人也恍惚起来。一切都服从了艺术的和谐。

 

朱又可:这个人物是一个贯穿性的人物。能不能说这是为一个地质队员写的小说?

 

张炜:主人公学过地质,有过这样的从业经历,这是重要的。我们小时候那个地方发现了石油、煤炭和金矿。这部分地质人戴着太阳帽和黑眼镜,看上去很是浪漫。他们到了哪里就在哪里搭起帐篷,木板一铺,帆布一扯,就是很神秘的窝了。他们从来不住到老乡家里。我们小时候没什么好玩的,除了玩林子、玩海、玩动物和植物,再就是分拨打架。外来地质队员就像天外来客一样,他们的服饰和口音都与当地人不一样,让我们觉得特别有意思。他们也喜欢我们,跟我们玩,讲许多故事。我们在他们的帐篷里有时候要待到下半夜。白天看他们的机器、看他们的操作,一切都忘记了。那时候觉得这个职业特别神奇、特别浪漫,对他们跋涉千山万水的辛苦考虑不多,只往有趣的方面想。这些人到处走,知道的事情特别多。我们缠着他们讲故事,也吃他们的东西,因为他们好吃的东西也多。作为交换,我们就带水果给他们。他们买来许多海产品,大口喝酒抽烟,我们也跟着学。这对于林子里的孤独少年来讲,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所以我曾经铆着劲儿要做这样的工作,我后来的很多诗和散文、小说,都写了地质队员的生活。现在的主人公是地质工作者,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够进入推敲山河的状态。

 

朱又可:有跟他们走过吗?

 

张炜:经常在一起。和他们一起出去跑的时候偶尔也有过。后来有意地接触他们,那是为寻找写作所需要的东西。我不得不自修地质学,济南的一些专家成了我的老师和朋友。学术是一种支撑。平时作家写山多么大,树多么高,但较少从学术层面去剖析、去描述,这就不够准确。我们需要另一种紧实和确切,许多时候需要这个。写大地,或许需要考察黑土黄土的形成。从这个层面去写,不仅是色彩,不仅是文学气质,还是一种思维深度,穿透力,刚健强劲的凿实感。什么植物什么科属,云母岩花岗岩闪长岩,这些跟浪漫主义的虚构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张力。

 

朱又可:地质队在旁边住了多少年?是来来去去,这个来了那个走了?

 

张炜:半岛上的地质队一直有,我十几岁离开那个地方时他们还在,现在偶尔还有。金矿、石油、煤炭这些勘探,可能不是同一个地质队,反正他们来来往往很多。后来,1987 年底我又回半岛长居,再次见到了他们。这之前我曾在半岛到处游走,与过去的童年、少年生活又重叠起来了,这就发生了很多感慨,对生活认识的角度、高度,还有方法,都不一样了,出现了很多新的内容。我今天自觉行走和观察的意识很强,过去是自然而然的,是生活所迫。那个流畅的童年,和为获得资料与知识的访查多么不同。过去接近地质队员是好奇和好玩,现在自修地质学是为写作准备资料——这两个不同的趋向衔接起来很有意思,单纯的前者很重要但不够,完全是后者也会有很多问题。

 

朱又可:后来读的书里有地质学?

 

张炜:对。那时候年轻,野心很大,总想做一个庞大的东西,所做的功课也就特别复杂。自信力也很强,总以为无非10年,就可以把这个东西写完。各个方面的准备相应地开始,包括读书,什么东西都读,并立志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做起来才知道有多么难——如果那么容易,很多人早就做了;简直是越做越难,但是又不能把已经做出来的东西全都扔了,那样就前功尽弃了。时间拖下来,渐渐也就不急了,知道这不是一鼓作气的事,索性慢慢地做。

现在做完了想一想,很不容易。说起来轻松,但22 年是用劳动叠加起来的,从1988 年做到2009 年,不可谓不长。但时间教给人的很多东西,不是聪明所能替代的,有些东西短时间想不明白,比如它的结构、技术、工艺,连这些相对简单的问题也需要在时间里解决。有些东西解决不了,只得交给时间。有很多思想、形象,也包括情节,诸多元素要随着时间改变,22 年就是不停地修理和补充的过程,是一次次扭转局面的过程。

 

朱又可:是陆陆续续地写,过程中再去读别的东西,同时不停地走?

 

张炜:已经完成的,还要不停地推翻,有的大纲都推翻了。打印稿交给一些好朋友看——是我信得过的很苛刻的朋友——有一个朋友说,他18 年前看过同一部,这哪里是当年的样子!改动太大了,面目全非。有几个朋友从头看过全书。他们虽然苛刻却是令人信赖的朋友,如果只说好话,那就没意思了。他们对我的帮助很大。

 

推敲山河

 

朱又可:别人考察一个地方的生活,他们的眼光不一定放在山水上。

 

张炜:或许有人会更多地从社会层面去注意这一切,因为写作者对社会层面是很敏感的,压迫、政治事件、社会冲突、经济状况,对这些很敏感。但是对另一部分则有可能是麻木的,比如自然天籁、山川大地——对它的质感,对它给予人的精神状态的影响,会有些麻木。但我与林野是一种童年的情感,所以并非什么色彩和意境的追求。香港还有研究者直接认为我是写自然生态的,当然也未必。

 

朱又可:别人写到自然的背景,可能像国画一样勾一下,你这跟西方油画一样了,是逼真的。

 

张炜:因为记忆和情感是逼真的,那是斑斓的一片。童年时期与海、林、山脉、大地的亲近,跟后来尝试理性的、学术的理解和命名,有一个转变的过程。比如说过去只是喜欢树木,能叫出它的名字,而后再看这棵树,就需要依从植物学的角度给它重新命名——比如杨树,杨树分很多种;松树,也有很多种。还有石头,也是各种各样的,有详细的分类。这很重要,这是传达信息的新方法。

 

朱又可:其实你不用描绘它的形象,只要给出一个名字,别人就可以想象。

 

张炜:比如说我从市区到这里来,要经过路中间的一排大树,如果只说路过了一排绿色的、很粗很大的树,对方并不知道是什么树。但如果我说那是榉树,路过一排巨大的榉树,对方就有了具体的概念——懂得的人一听就知道,或者查一下就可以;即便只看字形,也会给人一种感受,“我从一排巨大的榉树下走过”和“我从一排大树下走过”,语言的质感是不一样的。我把过去经历过的植物、山川、河流,全都用这种通用的、学术的、准确的名字重新命名一遍,这本身就很有意思。

 

朱又可:人们往往忽视了这一部分。实际上,按照创世学说,天主先创造了那么多事物,最后才造了人,让人给动物和植物去命名,这是重要的过程,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仪式。

 

张炜:命名的过程是建设一个世界的过程。存在还不行,还得命名。从小时候跟这些混沌自然的摩擦和接触,到后来有能力去命名,这个过程走了几十年。这样想一想就很有意味了。

 

朱又可:你书里还提到了海洋动力学,这是怎么回事?

 

张炜:它也是专门的学问。海洋动力学,研究海洋和滩涂的人需要掌握。有一拨人的工作必须研究海洋动力学,比如说建港工程师。沙丘链的形成、沙嘴沙坝的形成,还有韵律地形的产生——海边会看到有规律的一个连一个的弧形,这就是“韵律地形”——都与海洋动力学知识有关。

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会以自己的角度进入诗意。写作者需要和他们对话,接触他们的知识。我曾看过一本书,叫《近代地理学创建人》,通过这本书不仅可以了解其中不同的学术道路,而且它的叙述语言干净利落,是别一种表述之美。从文学语言的角度看,让人觉得质地很好,很受触动。我看了《爱因斯坦文集》的上下卷,有一卷里面没有那么多公式和符号,多是演讲和笔记之类——他作为科学家不是为了写一篇好散文,但是那种质朴清晰的文字比许多作家更能打动我。就是说,仅仅从文学语言的角度看,它也是上乘的。还有古代医案,那些名老中医也不是为了写美文,但有的文字美极了,气质很特别。文章是一种生命表达的形式,它需要真,需要质朴,这样焕发出来的璀璨、丰腴和美才更持久,更有力量。任何艺术,如果不质朴,也就完了。

有一些学术语言是非常棒的。我看土壤学,其中有一句话直接写到了书里——它的表述是很学术化的,但是在我眼里又是最好的文学语言,它说:“黄土是一种年轻的土壤。”作家写土壤,可能轻易写不出这样的句子。

 

朱又可:它形成年代比较新?

 

张炜:黄土形成土壤的时间短。比起黑土、褐土、河潮土等,黄土算是一种年轻的土壤。这个话我觉得有意思,印象特别深。土壤学是很有意思的。比如河潮土,是最适合耕种的。

 

朱又可:我们国家哪个地方是这种土?

 

张炜:在山东半岛就有。有时候在方圆一百里的范围内就有各种土壤。看土壤学里的图表,里面有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每个圈都是一种不同的土壤。它们的形成有规律,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有时很小的一个地带就有完全不同的土壤结构,这个圈里是河潮土,那个圈里是褐土,大地变成了斑点狗、花纹狗。它作为一门科学,会焕发作家的想象力。

比如说古航海——书中有一个叫纪及的人,在科学院专门搞古航海研究。各地争夺徐福的起航地和出生地,当然要把这一类专家找到,因为他们的话才有权威性。后来我在工作中接触了不止一位古航海专家,他们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只专注于研究古代的港口和航路,他们干的是这种工作。

有一位古航海研究专家,瘦瘦高高的,戴了副眼镜,主要研究中日航道,对鉴真和尚几次东渡的航道研究得很细。还有关于徐福几次到日本考察的起航地、中日古代贸易、日本遣唐使来中国的航道……他研究这些。文化的、商业的、宗教的各个方面,都包含在古航海研究的领域。这些东西深入进去不仅深邃,而且有意思。在作家眼里,它们是有诗意的。

《古船》里面反复写到一本《海道真经》,有人还以为那是虚构的,其实那是很有名的古代航海学著作,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整理的一个成果。

 

朱又可:学习海洋动力学,不光得读书,也得找一些专家吧。

 

张炜:中国国际徐福文化交流协会里有这样的专家,他们的研究对我很有帮助。这个协会考古学、秦汉史、古文字学……各方面的专家都有,还有民俗学专家。他们在一起,是知识的大成。

 

朱又可:植物学方面的书有吗?

 

张炜:这方面的书很多。比如说《怎样来学植物学》,就很有意思。到一个地方去,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可以就此为半径,将100 公里之内所有的植物认识一下,张口就能说出这些植物的名字才行。登一次山,就能看到很多的树、草,所有绿色的东西都能叫上名字来,这种人并不多见。

 

朱又可:原来我们就说是无名小草,其实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名字。

 

张炜:我们东边的山叫锦鸡岭,登山这一路,看到的植物品种太少了——如果到东部半岛海边,走上一路会遇到几百种上千种植物,但每一个都叫得准确太难了。十年前,我一路都能叫出来,很少有不认识的。现在就不行了,已经忘记了。看来给自己办“速成班”,“急用先学”是不行的。

 

朱又可:有没有和植物学专家一块儿走过?

 

张炜:那样的专家最是宝贝,跟上他们是学得最快的。不能仅仅依赖植物图谱,尽管上面画得很像,但还是认不准。有的看起来差别不大,细分又有许多种,就需要在实际中鉴别。说到百合科属,像萱草、卷丹,都属于它。有一种“青岛百合”,是以这座城市来命名的;还有一种植物叫“胶东卫矛”,可能只有胶东半岛才有。四川的兰花有好几百种,而全世界兰花的品种大概要以万计。植物学分类可能是比较烦琐的,但没有办法,这不是中国一家的学问,植物的学名都是拉丁文转译的。

 

朱又可:不能太笼统。

 

张炜:说到兰花,有人问我有多少种,他们让我往多里说,我只说了几十种。其实呢,要以万计。可能也有一个慢慢演化变异的过程。它会发生变异,这是在漫长的时间里形成的,以后还会产生新的品种——这在植物学里叫“变异”。人工改造的力量也很大。比如说果园,小时候的印象是果树特别高大,大李子树、大苹果树,爬上去以后完全被树冠覆盖和笼罩了。一棵树能采很多果实。现在园艺场里的果树又矮又小,结的果子伸手就可以取到。大树哪儿去了?了解以后才知道这是一门新的技术,名叫“矮化砧木”。就是说,这种技术专门将树木变得矮小,这样管理方便,株产降低了,亩产却提高了。以前采摘需要很高的梯子,现在就跟摘黄瓜差不多。

 

朱又可:亩产最大化,劳动量最小化。

 

张炜:但是这样的果园并不好看。过去雄伟的大树,现在没有了。这是观感。深入任何一个行当都有学问,用文学的眼光打量它,就产生了诗意的美。复杂一点的书或许要追求许多东西。

 

朱又可:写到人,研究人,有人的生理学、病理学、心理学、民族学、社会学等。

 

张炜:说到这些就复杂了,一己之力只能了解皮毛。我有过长期住院的经历,这对我帮助也很大。书中写了大量医疗方面的内容,还有大夫的故事,他们与社会的关系,等等。住院时间不长,谈不到细节和感受。气氛,特殊的声息和氛围,只看几次病是不会准确捕捉到的。待几个月,有切身的病痛,感觉就不一样了。医院也是一个大世界,跟我们熟知的外面的世界是两个圆相交,有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