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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哲学(第一辑)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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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70.00

  • 主编:  
  • 出版时间:2016年10月本印时间:2016年10月
  • 版次:1印次:1页数:273页
  • 开本:16册数:1 卷数:1
  • ISBN:978-7-100-12602-1
  • 读者对象:大学及研究院所哲学教师、研究者,法国哲学及希腊文化爱好者,大学以上文化程度读者
  • 主题词:哲学法国文集
  • 人气: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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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中展示优秀中国学者对笛卡尔哲学的最新研究成果

显示全部作者简介

  冯俊,男,1958年1月生,哲学博士、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常务副院长(2008.7-2015.11),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 第十次中共上海市代表大会代表,第十四届上海市人大代表。曾任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2001.2-2008.7)、党委常委、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哲学院院长(2005.5—2008.7兼)。
  主要学术职务先后有: 教育部哲学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原副主任委员,中华全国外国哲学史学会原理事长,中国欧盟学会原副会长,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全国现代外国哲学学会法国哲学专业委员会会长。中国辩证唯物主义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中共党史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中共文献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人权研究会常务理事。上海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副主席,上海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社会科学创新研究基地首席专家等。
  冯俊出版的个人专著有《笛卡尔第一哲学研究》、《法国近代哲学》(台湾版,大陆版)、《当代法国伦理思想概论》(台湾版,大陆版)、《开启理性之门——笛卡尔哲学研究 》,《行走于教育和哲学之间——冯俊教育讲演录》,《从现代走向后现代——以法国哲学为重点的西方哲学研究》(当代中国哲学家文库•冯俊卷)、《后现代主义哲学讲演录》等;从英文、法文翻译有《笛卡尔》、《马勒伯朗士的神的观念和朱熹的理的观念》和《法国哲学史》等书,主持翻译《劳特利奇哲学史》(十卷本)等哲学著作和教材20余种;主编《西方哲学史》、《东西方公民道德研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情词典》(大陆版、香港版),Chinapedia(英文版,新加坡)、 《中浦院书系》等著作、教材和文集60余部;在国内外发表中外文学术论文200余篇;用中、英文给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领导干部和外国学员开设相关的课程20余门。主持和承担国家级和省部级科研课题10余项,获省部级优秀科研成果奖和优秀论文奖一、二、三等奖20余项,在世界上4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过国际学术交流和访问。

显示全部内容简介

  《法国哲学》集刊第一辑主题为“法国哲学与笛卡尔主义传统”,论文主要来自由中国现代外国哲学学会法国哲学专业委员会举办、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和北京大学法国哲学研究中心承办的2015年中国法国哲学年会的会议报告,涉及的内容有如下几个方面:

  栏目一:“回到笛卡尔”,包括五篇论文,分别是尚杰的《我x故我在——读笛卡尔<形而上学的沉思>》、杨大春的《理解笛卡尔心灵哲学的三个维度》、佘碧平的《论笛卡尔的存在概念》、李琍的《以“罪”替“错”——辨析<第一哲学沉思集>中对错误来源的回答》和刘长安的《笛卡尔“上帝观念”的三种含义及其统一性》。

  栏目二:“笛卡尔与法国传统”,含论文五篇,分别是钱捷的《列维纳斯,回到笛卡尔》、施璇的《笛卡尔学说在十七世纪下半叶法国的遭遇》、马迎辉的《梅洛–庞蒂论“沉默的我思”》、王辉的《从福柯的“笛卡尔时刻”到笛卡尔的“作为伦理的方法”——以笛卡尔的<谈谈方法>为例试析两种“方法”》和汤明洁《相共还是表征?——走出“我思”的古典迷局》。

栏目三:“笛卡尔主义与当代思潮”。这五篇文章是:倪梁康的《胡塞尔与法国现象学运动的直接思想因缘——法国哲学家柯瓦雷、海林、勒维纳斯的胡塞尔现象学背景》、张小星的《清楚明晰与可错主义》、胡成恩的《“我思”之“我”何以可能?——拉康精神分析理论中的“自我”概念》、庞培培的《论梅洛–庞蒂对萨特否定哲学的批评》和李守利的《现代哲学的奠基:先验现象学视域中的笛卡尔》。

显示全部目 录

冯 俊 法国哲学的中国视角(代序).....................................................( 1)
回到笛卡尔
尚 杰 我x故我在
——读笛卡尔《形而上学的沉思》 ..........................................( 15)
杨大春 理解笛卡尔心灵哲学的三个维度 ............................................( 31)
佘碧平 论笛卡尔的存在概念 ................................................................( 46)
李 琍 以“罪”替“错”
——辨析《第一哲学沉思集》中对错误来源的回答 ...........( 63)
张小星 清楚明晰与可错主义 ................................................................( 88)
刘长安 笛卡尔“上帝观念”的三种含义及其统一性 ......................( 115)
笛卡尔与法国传统
钱 捷 列维纳斯,回到笛卡尔! ......................................................( 133)
施 璇 笛卡尔学说在十七世纪下半叶法国的遭遇 ..........................( 140)
马迎辉 梅洛—庞蒂论“沉默的我思” ..................................................( 161)
王 辉 从福柯的“笛卡尔时刻”到笛卡尔的“作为伦理的方法”
    ——以笛卡尔的《谈谈方法》为例试析两种“方法” ...... (178)
汤明洁 相共还是表征?
    ——走出“我思”的古典迷局 ..............................................( 197)
笛卡尔主义与当代思潮
倪梁康 胡塞尔与法国现象学运动的直接思想关联
    ——法国哲学家柯瓦雷、海林、勒维纳斯的胡塞尔现象学背景 ...................( 213)
胡成恩 “我思”之“我”何以可能?
    ——拉康精神分析理论中的“自我”概念 .........................( 229)
庞培培 论梅洛—庞蒂对萨特否定哲学的批评 ....................................( 245)
李守利 现代哲学的奠基:先验现象学视域中的笛卡尔 ..................( 261)

显示全部精彩试读

法国哲学的中国视角(代序)

冯 俊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2014 年3 月27 日,习近平主席在巴黎中法建交50 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他在演讲中说道:“我青年时代就对法国文化抱有浓厚兴趣,法国的历史、哲学、文学、艺术深深吸引着我。读法国近现代史特别是法国大革命史的书籍,让我丰富了对人类社会政治演进规律的思考。读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狄德罗、圣西门、傅立叶、萨特等人的著作,让我加深了对思想进步对人类社会进步作用的认识。”在这里他谈到了法国哲学和中国人对法国哲学的兴趣。

  17 世纪法国最早来华传教的耶稣会士和随后来华的巴黎外方传教会士给中国带来法国哲学,同时又把当时中国哲学界占主导地位的宋明理学带回法国,自此之后就产生了中法哲学的冲突和相互理解问题,当时在中国发生了著名的关于中国文化的“礼俗之争”,在法国,著名的宗教哲学家马勒伯朗士也写出了《一位中国哲学家和一位基督教哲学家的对话》。四百多

  年来,中法哲学的交流一直在延续和发展。法国哲学到底关注哪些问题?中国人又对于法国哲学的哪些问题感兴趣呢?

 

理性与非理性的交叠对峙

 

  在法国哲学发展的历史进程中,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一直是纠结在一起的两条主线,时而是理性主义占主导地位,时而是非理性主义占主导地位,一直贯穿始终。文艺复兴时期的蒙台涅(Montaigne,又译作蒙田)是法国哲学的先驱,他对于17 世纪的笛卡尔和帕斯卡尔产生了双重的影响。

  首先,蒙台涅的怀疑主义影响了笛卡尔“怀疑一切”的方法论和自由的批判精神。蒙台涅是法国人文主义的杰出代表,因《散文集》(LesEssais) 而著称于世。同时因《为雷蒙· 德· 塞邦辩护》(Apologie deRaymond de Sebonde)这一长篇散文中深邃的思想,而被视为著名的哲学家。他的座右铭:“我知道什么?”(Que sais-je?),运用古罗马时期的怀疑论皮罗主义(pyrrhonisme)的论据来说明,一切事物都是值得怀疑的,所谓真正的知识或者是通过经验获得,或者通过推理获得。蒙台涅被人们看作是具有批判精神的自由思想家。笛卡尔对于从经验获得的知识以及以往科学知识的怀疑,对现成的知识的批判,敢于怀疑一切的精神,这些都是受到蒙台涅的影响。普遍怀疑的方法是笛卡尔的第一个方法。笛卡尔认为,应该“认真地、自由地来对我的全部旧见解进行一次总的清算”,“如果我想要在科学上建立起某种坚定可靠、经久不变的东西的话,我就非在我有生之日认真地把我历来信以为真的一些见解统统消除出去,再从根本上重新开始不可”。 a“我思故我在”(Cogito, ergo sum),这是一条唯一不能怀疑的第一原理。这是笛卡尔通过普遍怀疑之后找到的一个立足点。笛卡尔的普遍怀疑不同于怀疑论者以怀疑为目的而走向虚无主义的为怀疑而怀疑的怀疑,而是方法论上的怀疑,怀疑是为了发现真理,得到确实的知识。笛卡尔并没有对于人类的认识能力得出消极悲观的结论,相反他对于人类的认识能力充满着自信,认为人类的直观能力是可以获得关于自然和人自身的知识的。

  蒙台涅也影响了帕斯卡尔的非理性主义和人学。文艺复兴以来的一些人文主义者颂扬了人类的伟大、尊严和理性,而蒙台涅揭示了人类的渺小、可悲和信仰,这就使得帕斯卡尔在更高层次上进行综合,既让我们看到人的伟大和尊严,又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可悲;既看到人类理性能力的作用,同时又看到理性的无能和信仰对它的超越。帕斯卡尔把心灵在几何学中的推理活动或推理方式,如抽象、分析和演绎等逻辑思维和推理的活动叫作“几何学精神”(l’esprit de géométrie)。帕斯卡尔是充分地肯定了几何学的作用,并且在他的科学研究中也广泛地运用了几何学的证明和推演的方法。然而,帕斯卡尔认为几何学的方法是有限的,过分抬高理性或理智的作用是一种理性的独断。帕斯卡尔指出了它们的缺陷:首先,几何学方法是要建立一个公理体系,对它所用的全部概念、名词进行定义,并从已经确立的真理中演绎出全部其他命题。但是,原始概念和第一原则却是不能通过几何学方法来证明的。第二,对于人的生存状况、前途和命运、痛苦和幸福、伟大和渺小,人的存在及其意义、人的幸福与可悲、人的目的和出路的问题是不能进行推理和演绎的。第三,理性和几何学方法在形而上学和宗教领域也是无效的。理性对于认识或证明上帝完全是无能为力。除了以理性为基础的几何学精神而外,帕斯卡尔更为突出地强调以人心或内心为基础的“l’esprit de finesse”,即敏感性精神、微妙的精神、精确性的精神。它和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是人们的一种良好洞见力。敏感性精神,就其认识论基础而言它就是人心或内心。对内心(le coeur),帕斯卡尔有感情、意志、本能多种规定,人心、内心对于基督教的辩护、对于宗教形而上学的建立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有了内心的作用才有信仰。

  ……

 

 

内文试读

笛卡尔学说在十七世纪下半叶法国的遭遇

 

 

施璇

(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所)

  在法国的历史上,再也没有哪位哲学家能够像笛卡尔那样自17世纪以来始终萦绕在一代又一代法国人的心头,再也没有哪个形容词能够像“笛卡尔的”那样与整个法兰西精神紧密交织在一起,再也没有哪种学说能够像“笛卡尔主义”那样渗透到了数百年来法国各种各样的事件与纷争之中,被研究、被误解、被高扬、被贬斥。

  这位日后被誉为法兰西灵魂的哲学家,其学说在法国最初的遭遇却并不那么顺心。笛卡尔于1650年2月11日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去世。十多年后,他的学说就遭到了罗马教会的查禁,他的著作被列入了1663年11月20日颁布的《禁书目录》(Index Librorum Prohibitorum)之中。更糟糕的是,在1671年8月4日,法王路易十四直接降下旨意,命令大学禁止教授笛卡尔的学说,在随后的数年间这道禁令在法国逐渐得到了全面的执行。

  在这篇文章中,我将阐述笛卡尔的学说在17世纪下半叶的法国所遭到的查禁,并一步步挖掘其背后的根源,从一个侧面来阐述笛卡尔的学说与法国的最初的相遇。

一、“圣餐事件

  笛卡尔的学说在17世纪下半叶的法国所遭到的查禁是由所谓的“圣餐事件”直接引发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大部分哲学史学者的肯定了。

  圣餐礼源于耶稣基督与门徒们的最后一餐,基督将饼与酒分给门徒们,并对他们说“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在16、17世纪的时候,天主教大量举办圣餐礼,以吸引普通民众。“在宗教战争已经蔓延至大半个欧洲的时候,圣餐礼就是天主教与新教之间的区分点”,因此圣餐变体问题在当时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宗教神学问题。在《第一哲学沉思》一书出版的大约一百多年前的特伦特会议上,罗马教会就圣餐问题已经做出了决议——基督的血肉“实在地并且实体地”存在于圣餐之中。也就是说,在圣餐礼的过程中,圣餐的实体奇迹般地转变为了(托马斯主义的解释)或者被替代为了(司各特主义的解释)基督的血肉,即基督的身体,而饼与酒的偶性(比如颜色、气味、味道等)留存了下来。“圣餐事件”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发生的。

  “圣餐事件”最早是源于笛卡尔与阿尔诺(Antoine Arnauld)在《第一哲学沉思》的“反驳与答辩”中所做的关于圣餐的讨论。强调理性与信仰的区分是阿尔诺一以贯之的基本立场,在第四组反驳的最后,他提醒笛卡尔注意这一区分。他建议笛卡尔在断言我们应当同意那些为我们清楚分明地把握的东西时,最好补充说明一下这仅仅适用于科学与理智沉思,而并不适用于日常生活与信仰。因为,他预见到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如今的那些不信神之人会歪曲他的话用以颠覆信仰”。他担忧笛卡尔的哲学,尤其是他的自然哲学,对圣餐的解释恐怕会有悖于神学教义,并由此遭到神学家们的反对。

  对于阿尔诺善意的提醒与担忧,笛卡尔在一开始表现出了相当的尊重。他首先明确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否认过实在的偶性之存在”,他辩解说在《第一哲学沉思》中他只是假设自己对它们一无所知,而并没有由此而假定它们不存在。随后,笛卡尔用他的自然哲学对圣餐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在他看来,基督的血肉严格说来并没有存在于圣餐之中,而是“如同圣餐礼那般”存在于圣餐之中,这种存在方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只能通过信仰得到领悟。他坚信他的解释与正统神学的解释没有任何矛盾。

  但是,在此之后,笛卡尔突然话锋一转,暴露出了他对“实在的偶性”的真实看法。“实在的偶性”就是能够脱离实体而存在的偶性。在笛卡尔看来,承认这种“实在的偶性”的存在,会引起许多困难,只会带领相信它们的人偏离真理。理由有三点:首先,既然所有的感知都是通过对对象表面的接触,那么就没有必要设定“实在的偶性”来解释感知活动。其次,实体是实在的,而偶性就是非实在的,因此,“实在的偶性”在概念上是矛盾的、不可理解的。最后,“实体的偶性”概念也违反了一条神学公理,即能够用自然理性解释的就不要归于奇迹,而笛卡尔自认为自己的哲学完全能够用理性去解释圣餐变体。

  笛卡尔大概是意识到了他在答辩中所做出的对“实在的偶性”的批判与当时的神学教义大相径庭,甚至是争锋相对的,因而这些内容后来并没有出现在《第一哲学沉思》的第一版中。但这并没有平息公众对他关于圣餐的解释所引发的质疑与追问。

  之后,耶稣会士梅斯朗(Denis Mesland)要求笛卡尔对此圣餐问题出说明。在1645年2月的回信中,笛卡尔就这一问题做出了进一步的、更为详细与清晰的解释。他主张说,人的身体之所以不同于其他物体而被当作为同一个身体就在于它始终与同一个灵魂相统一。而普通的饼与酒被人吃下肚去,只有当它们被我们的身体消化吸收,换句话说与我们的身体统一在一起,进而与我们的灵魂统一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不再将这些饼与酒的微粒当作饼与酒,而是将它们当作为身体的一部分。同样的道理,在圣餐礼中,神圣的力量将基督的灵魂与圣餐相统一,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将圣餐当作为基督的身体。笛卡尔觉得自己的解释不但融贯于他整个形而上学,而且比当时正统的神学解释更加站得住脚。

  笛卡尔的上述关于圣餐的解释显然没能得到梅斯朗的赞同,因为他在之后的另一封信中要求梅斯朗销毁之前的信件。他说:

你可以随意处理我的信件,但是既然它没有保留的价值,那么请你就直接销毁它吧,不用麻烦你再还给我了。

  然而,这些信件并没有按照笛卡尔的意愿而被销毁,而是留存了下了,并在笛卡尔去世后给他的学说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也许是意识到了他自己关于圣餐的新颖观点很难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笛卡尔自此之后,直至其去世,再也没有公开表露过他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哪怕在1648年的时候,阿尔诺一再请求笛卡尔能够就这一问题再次做出解释,他也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见解,而是回复说自己更愿意当面说明自己的看法,后来索性避而不谈了。

  在笛卡尔过世之后,他关于圣餐的解释所引发的关注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逐渐发酵,最终导致了当局对笛卡尔学说的查禁。笛卡尔文稿的第二任继承人及遗嘱执行人克莱尔色列(Claude Clerselier)十分机敏地在出版三卷本的笛卡尔书信集(1657—1667年)时隐去了他在1645年写给梅斯朗的信件。但是,他又不够谨慎地私下将信件的副本给了许多人传阅,其中包括贝尔泰神父(Father Bertet),正是此人随后将这些信件捅给了法布里(Honoré Frabri),一位对新学说充满恶感的耶稣会士。法布里便以这些信件为依据,向罗马方面报告说笛卡尔主张圣餐与基督的灵魂相统一,而这违反了特伦特会议的决议,即基督的身体“实在地与实体地”存在于圣餐之中。经过一番运作,最终法布里连同罗马的红衣主教阿尔比兹一道,促成了1663年的《禁书目录》。这份《禁书目录》有一条十分诡异的补充条件——“直到它们得到更正”(donec corrigantur),既然列入目录之书籍的作者早已过世,因此这份禁令实际上等同于永久禁令。

  克莱尔色列的一位朋友维诺(Vinot)将这一系列的变故看得一清二楚。他在1664年的信中写道:

肯定是圣餐事件导致了查禁。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你同贝尔泰神父(就笛卡尔关于圣餐的观点)所做的交流将给笛卡尔的哲学以致命一击。

  然而这只是对笛卡尔哲学的第一轮攻击,更加严重的打击发生在1671年,是由本笃会士戴加贝(Robert Desgabets)的一本匿名小册子所引爆的。这本小册子阐释并发挥了笛卡尔在给梅斯朗的信中所做的关于圣餐的解释。路易十四的耶稣会忏悔师费尔叶(Jean Ferrier)将这本小册子上交给了法王,并告诉他这是一本“异端的并且非常有害的作品”。路易十四随即命令巴黎大学禁止教授任何新的、违背教义的学说,这道禁令虽然没有出现笛卡尔的名字,但是很清楚是指向笛卡尔的学说的。自此之后,路易十四发动了一场长期的战役,禁止大学教授笛卡尔的哲学,并对违反禁令者予以处罚,其目标是将笛卡尔的学说从法国的大学中彻底赶出去。

  一言以蔽之,笛卡尔的学说在17世纪下半叶的法国所遭到的查禁是由“圣餐事件”直接引发的。但是,这仍旧无法解释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是笛卡尔的学说遭到查禁呢?当笛卡尔的著作被列入1663年的《禁书目录》的时候,阿尔诺就对此感到非常的惊讶与困惑。在当时的法国,比笛卡尔更加反经院哲学与正统神学、影响更大的哲学家也不是没有。比方说,伽桑狄的接近伊壁鸠鲁原子论的机械主义哲学就远比笛卡尔的哲学更加离经叛道,在当时的法国影响也一点都不比笛卡尔小,但遭到查禁的却是笛卡尔而非伽桑狄。而且,笛卡尔及其后继者们一直在试图隐藏而非散播他关于圣餐问题的看法。因此,考虑到“宣称某种哲学观点与圣餐无法调和是17世纪之初的常见策略”,很有可能的是,笛卡尔关于圣餐的解释只是一个把柄,而非他的学说遭到查禁的根本原因。那么,为什么偏偏是笛卡尔的学说会在17世纪下半叶的法国遭到了这样程度的打压与迫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