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语法学探究

显示全部前言

关于本书的几点说明

　　　　　　　　　　　　　　　（代“前言”）

　　一、本书是在十多年（1988—2001）来发表的关于中国古代语法学研究的文章基础上写成的（文章目录附“后记”前）。

　　二、中国古代语法学在中国古代（传统）语言学研究中还是一个薄弱部门。这方面的论著我读到的仅有郑奠、麦梅翘编《古汉语语法学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64）和杨树达《中国文法学小史》（见《古汉语论集》，湖南师范学院古汉语研究室编，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因此可参考、借鉴的资料不多。本书所述古代的语法分析，大致可以说皆为我从所读到的古籍，包括汉文佛典中，发现、挖掘、整理而成的。

　　三、王力《中国古文法》后附“赵元任先生批语”说：“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王力文集》第三卷，山东教育出版社，1985）研究中国古代语法学，看来，说“有”不易，说“无”也更难。我说古代“有”语法分析，这些材料是十多年时间里昼夜读书得来。但是，古籍（包括汉文佛典）浩如沧海，我读到的不过是沧海中的几“粟”。我只能说我读到的书中“有”这些材料，可我不能说我没有读到的书中“无”更宝贵、更有价值的古人语法分析材料。

　　四、吕叔湘先生曾拿钱串子、散钱比喻理论与事实，说：“散钱和钱串子哪个重要呢？当然成串的钱最有用，可是如果二者不可得兼，那末，散钱虽然不便携带，捡起一个钱还有一个钱的用处，光有绳子没有钱可是毫无用处。”（见《把我国语言科学推向前进》，《吕叔湘语文论集》，商务印书馆，1983）本书重在列举古人语法分析的事实，也就是摆“散钱”，至于几个分期以及论述的某些观点，不过是“钱串子”。笔者不考虑“钱串子”是否有价值，只是想将这些“散钱”送给语言学界以及广大读者。

　　五、劭西（黎锦熙先生字）师1924年出版《新著国语文法》的“自序”（后来版本称“原序”）说：“当我作归纳的研究工夫时，常守着一个规则：‘“例”不十，不立“法”’；及至编辑作教本时，又觉得专门学者底功力和发明，似乎不应该在初学者底面前尽量表襮。因为这只是对于专科底贡献，而无当于一般学者底理解文法和矫正语言，于是又默守着一个编辑的体例：‘“法”必成序而“例”不求多’。”笔者本书，也本师训。探索问题、立论遵守“例不十，不立法”原则，但行文考虑到篇幅，又据“法必成序而例不求多”的做法。

　　六、王力先生在《汉语讲话》（文化教育出版社，1956）“序”中谈到写概论体著作“实在费劲”，说“画鬼魅易，画犬马难”（笔者按：原故事见《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笔者写本书，感到难度很大，真是“实在费劲”；因为我是想“画犬马”，想能描绘出中国古代语法学的面貌。但“画”得像不像，有待学者及广大读者指导、指正。

　　七、本书写作过程中，得到许威汉（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廖序东（徐州师范大学教授）、王克仲（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董琨（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陈霞村（山西大学教授）、王大年（湖南师范大学教授）、杨端志（山东大学教授）、张茂华（山东师范大学研究员）、方晓明（山东师范大学学报副编审）先生的关注与支持，或给予精神鼓励，或提示资料线索，或审读部分样稿，或提供研究和文章发表条件；就梵文语法问题，还曾当面、书面求教于北京大学教授季羡林老先生及其高足高鸿博士，还有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刘广和先生，又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研究员聂鸿音先生书面指正；商务印书馆支持出版，编审张万起先生给予大力扶植，责任编辑张华杰先生文字加工，金欣欣先生也为本书做了很多工作；季老先生惠题书名，大为增光。在此，一并表示深切和诚挚的感谢。

　　　　　　　　　　　　　　　　　　　　　　　　　　　　　　孙良明

　　　　　　　　　　　　　　　　　　　　　　　　　　　二OOO年八月校正

　　　　　　　　　　　　　　　　　　　　　　于山东师范大学宿舍楼菟升室

显示全部后记

　　在本书定稿时，我想谈谈了解到的一些观点，听到的一些反映。

　　现在语法学界有学者否认中国古代有语法学。我看到有文章论证中国古代没有语法学，提出这样、那样的根据；我看到中国语法学史书，有的论说中国语法学何以迟缓产生的原因，有的称《马氏文通》以前的古代语法学为“前科学时期”，也有的称《马氏文通》以前的古代语法学为“萌芽阶段”。我看到中国语言学史书，按门类分讲的，仅有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没有语法学；按断代编的，元、清时代才列语法学，而内容只是几种虚词专著。对这些论著的观点，笔者不作评论，因为学术上分歧是正常现象。我记得读过张志公先生写的一篇谈讨论语法分析方法的文章，其中说（大概意思）任何人不能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也更不能强迫别人放弃原来的观点而接受自己的观点。所以，我不同意中国古代没有语法学的观点；我也不将自己的观点加给中国古代无语法学的主张者。

　　某些（不少）先生看了我的文章（包括部分本书稿）或在学术讨论会上听了我的发言，有两种反映：一种说这是从现在的语法学标准谈古人的语法分析，古人并没有这样讲。一种说“大吃一惊”，没想到古人还有这样的语法分析。我想对这两种反映谈点看法。关于“从现在标准”问题：我认为研究古代文化，无一不是从现在标准来谈的。譬如，说某哲学家是唯物的，说某哲学家是唯心的，说某文学家是现实主义的，说某文学家是浪漫主义的；他们并没有自称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是现实主义的还是浪漫主义的，而是现在人据他们的著作从现在标准给他们定性的。因此，据古人的语法分析实践，从现在语法学标准评；这种观察、研究方法并非我自己所独创。关于“大吃一惊”问题：说实话，首先是我自己大吃一惊。笔者在拙著《古代汉语语法变化研究》一书最后说：“我们今天实在惊服汉代注释家认识语言的能力，因为他们观察、发现了原著中的语法、语义关系，才能于注文中作这种分析表现。”这是我通读汉代注释书后的感受。同样，关于清人的语法分析，过去我只知道俞樾《古书疑义举例》一书，前哲时贤对此书多有赞誉；而当我读了几种“清经解”，特别是通读了王氏父子的《读书杂志》《经义述闻》、俞樾的《群经平议》《诸子平议》后，确实大吃一惊，没想到其中有这样丰富的语法分析，远非《古书疑义举例》一书可比拟。故我每听到说看了我的某篇文章而感到“吃惊”时，就觉得遇到了“共鸣”人。《古代汉语语法变化研究》一书结尾一句说：“因为汉代注释家于注文中表现出了多方位、多层次的语法、语义分析内容；……才可能有本书的出现。”同样，因为古人作出了多方位、多层次的丰富的语法分析，也才可能有本书的出现。

　　最后，引用德国启蒙思想家、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莱辛（G．E．Lessing，1729－1781）的一句名言“一本大书，就是一桩大罪”；如果本书能成为“一桩大罪”，引起这样、那样的批评、指责，从而展开讨论，势必促进中国古代语言学的研究与发展。这将是本书的另一成果，实为厚望焉。

作者

　　　　　　　　　　　　　　　　　　　　　　　　　　　　　　　　　1998．3

显示全部内容简介

　　本书通过对中国古代大量语法资料的搜集和整理，对中国古代语法现象的渊源、产生、发展和兴盛进行了较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并根据古代汉语自身语法现象及历史发展的特殊规律和特点，对之进行了多角度的描写性的讲述和分析，概括了中国古代语法的结构规则和运用规范，进而提出了中国古代有语法学的独特见解。
　　全书正文内容共分为五个部分。一、（中国古代语法学的）萌芽（先秦至汉初）二、产生（汉魏晋南北朝）三、发展（隋唐宋元明）四、大成（清代）五、总结语。

显示全部目录

关于本书的几点说明（代“前言”）

壹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萌芽（先秦至汉初）

　1.0《墨经》《荀子•正名》《大戴礼记•夏小正》表现出的语法分析

　2.0 《公羊传》《谷梁传》解说“春秋书法”表现出的语法分析

　3.0 结语

贰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产生（汉魏晋南北朝）

　1.0 汉代注释书中的语法分析

　2.0 魏晋注释书中的语法分析

　3.0 汉文佛典对梵文语法的初步介绍

　4.0《文心雕龙》《颜氏家训》中的语法分析

　5.0 结语



叁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发展（隋唐宋元明）

　1.0 汉文佛典对梵文语法的较详细的介绍并从语法、句法分析解经

　2.0 孔颖达“五经正义”中的语法分析

　3.0 贾公彦、徐彦“义疏”中的语法分析

　4.0 颜师古《汉书注》中的语法分析

　5.0 诗论、文论、史论、笔记、字书中的实字、虚字、语助和语法/句法解说

　6.0 王若虚《滹南遗老集》中的语法分析

　7.0 语法修辞、虚词专著的出现

　8.0 蒙学语法训练及语法训练教材《对类》的出现

　9.0 结语



肆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大成（清代）

　1.0文法观的明确树立

　2.0 划分词的类别

　3.0 分析句法结构

　4.0 分析句法语义关系

　5.0 分析语义选择限制

　6.0 分析语用

　7.0 语法分析方法——句式类比

　8.0 多种虚词著作中代表性的三书

　9.0 结语



伍　总结语

　1.0中国古代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中国古代语法学

　2.0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传统

　3.0 中国古代语法学与古汉语语法变化

　4.0 中国古代语法学与古汉语语法研究

　5.0 中国古代语法学与现代语法学建设

　6.0 《马氏文通》对中国古代语法学的继承与发展

　7.0 中国古代语法学的严重缺陷

　8.0正确对待中国古代语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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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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