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与教育——朱永新对话陶行知 平装朱永新教育文集

朱永新老师解读陶行知教育思想，为教师和家长提供指导和借鉴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生与陶行知先生有如此之大的缘分。
早在30年前，为了撰写《中华教育思想史——中国教育科学的成就与贡献》一书，我曾经系统读过陶行知的著作，就先生的生活教育思想进行过初步梳理。
此后，虽然也零零星星地重读过先生的一些著作和文章，但很不系统。一放，就是20多年。
大约10年前，我开始每天早晨为新教育“萤火虫之夏”亲子共读项目撰写“新父母晨诵”，围绕着叶圣陶、蒙台梭利、苏霍姆林斯基等教育家的教育名言与之对话，希望能够在教育经典与现实语境间搭建桥梁，帮助年轻的父母简单便捷地掌握一些正确的教育理念。这些教育家的著作我反复读过，借这样的写作也再次温故知新。这样的基础上，我选编了《苏霍姆林斯基教育箴言》《叶圣陶教育箴言》《蒙台梭利教育箴言》以及《教师最喜欢的教育名言》。
上述著作出版之后，出版方希望我能够再选编一本《陶行知教育箴言》。他们认为陶行知先生是影响当代中国最伟大的教育家，陶行知的许多教育名言，如“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先生之最大的快乐，是创造出值得自己崇拜的学生”等，言简意赅、脍炙人口，非常受一线老师的欢迎。我被他们的劝说打动了。
之所以答应出版方的邀请，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心中的“新教育”情结。新教育是发源于欧洲、后来又影响到美国杜威的进步主义教育运动。深受其影响的陶行知先生曾经把他发起的生活教育运动也命名为“新教育”。1919年7月22日，他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发表了著名的讲演，题目就叫《新教育》。他还亲自担任了《新教育》杂志的主编，是中国新教育运动的重要领导人。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受陶行知先生的人格魅力的感召。陶行知先生不仅是一位富有理想和激情的教育理论家，更是一位富有创造性的行动家。我曾经听过陶行知的学生、民进的前辈方明老讲他的故事，每一次都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其实，我们2000年开始的“新教育实验”，在一定程度上是延续了陶行知先生等倡导的新教育运动。而我，从内心深处也把陶行知先生作为自己的精神导师。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在那个时候应朱小蔓教授的邀请，担任了中国陶行知研究会的副会长。作为陶行知研究会的一名成员，学陶研陶师陶用陶，是我们的必修功课。借着撰写《陶行知教育箴言》的机会，好好读读陶行知先生的著作，也算是我作为陶研会会员的一份“家庭作业”。
大约从2013年开始，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再次通读了四川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陶行知全集》。再度走进《陶行知全集》的几个月期间，特别是阅读他与同时代亲友书信，看到他为了教育事业，筚路蓝缕，呕心沥血，在创办晓庄学校、生活教育社、山海工学团、育才学校和社会大学的过程中，他像武训那样到处寻求支持，像宗教徒那样四方传道讲学，钦敬之心屡屡澎湃。人生为一大事来，陶行知先生用生命诠释了这件事：新教育。选编这本书的过程，也正是接受先生教育的这一过程。
《陶行知教育箴言》共八个部分，选出名言300余条，分别收录了陶行知先生关于教育哲学、生活教育、创造教育、校长、教师、学校管理、农村教育和家庭教育等方面的思想。与此同时，我选出其中与家庭教育相关的内容进行解读，开始了与陶行知先生对话的“新父母晨诵”，并且在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大师教你做父母——对话陶行知》一书。无意之中，完成了两本关于陶行知先生的著作，这从来没有排进我的写作计划之中，但却在2014年一起不期而至。
2015年，中国陶行知研究会换届改选。因为当时我还兼任中国教育学会的副会长，按照规定不能够继续留任。小蔓发短信给我说：“中陶会换届，没能留住你们这些大领导。但还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我告诉她：“只要需要，随叫随到。”2017年3月20日，小蔓联系我，希望我能够参加在北京中学召开的中国陶行知研究会学术年会，并且为会议做一场报告。那天，小蔓抱病参加了会议。没有想到，会议以后不久，她就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出了辞呈，同时启动了新任会长的遴选工作。
在小蔓会长的亲自主持下，我被确定为新一任会长的人选。中国陶行知研究会很快与民进中央、教育部沟通联系，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等到小蔓去世以后，才于2020年9月召开理事会选举产生了新会长。2021年4月下旬，我在七届一次理事会上再次当选为新一届中国陶行知研究会的会长。
与陶行知先生的缘分，似乎冥冥之中就这样决定了。记得在那天的会议上，我特别提出，要加强陶行知教育思想的研究。“研究会，不做研究，就没有生命、没有价值，所以首先我们要做好陶行知思想的研究”。我们要编辑出版新的16卷《陶行知全集》，建立学术委员会，出一批真正的陶研成果。要加强学陶研陶师陶用陶的工作，加大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普及宣传力度，推动各级各类学校实践陶行知教育思想。
今年是陶行知先生诞辰130周年。现在的这本著作，虽然在2020年初已经列入商务印书馆的出版计划，但是一直没有时间认真整理。作为中国陶行知研究会的会长，应该在学陶研陶师陶用陶方面率先垂范，所以利用业余时间补写了数十条对话，并且对全书进行了整理。这本书的内容全部出自方明老主编、四川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3版的《陶行知全集》。为节省篇幅同时便于读者查找，我们在每段引文后只标明了全集的第几卷第几页。
需要说明的是，陶行知先生的教育思想非常丰富，限于时间和眼光，也限于个人的学识，这次的选文及对话难免有遗珠之憾和偏狭之处，敬请方家和读者诸君教正。
最后，衷心感谢王陆军先生和商务印书馆的大力帮助，也感谢我的博士生罗晶同学协助我做了大量工作。

朱永新，全国政协常委、副秘书长，民进中央副主席，中国陶行知研究会会长，中国教育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苏州大学教授。曾任苏州市副市长、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叶圣陶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等。
著作被译为英、法、日、韩、俄、蒙、阿拉伯语等27种文字、70余本。由他发起的“新教育实验”在全国推广。至今，在全国所有省市自治区（港澳台以外）有5600多所实验学校、600多万名教师和学生参与实验之中，以行动悄然改变着中国教育。2020年荣获国际儿童读物联盟首届IBBY-iRead爱阅人物奖。

陶行知先生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教育家。他的生活教育理论，酝酿于他从事新教育和平民教育运动的过程中，又在长期的革命实践和教育实践中不断得到发展。他的许多观点和看法在今天仍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值得我们进一步借鉴和研究。
本书从11卷本的《陶行知全集》中，选出精华，由朱永新老师结合当下生活分为八章进行解读。书中的话题主要围绕教育、学校、教师、父母、孩子来写，对教育的发展以及教师和父母在教育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值得父母和教师学习。

导言 陶行知的生活教育思想1
一 生活教育运动的历程1
二 生活教育理论的精髓17
三 生活教育思想的价值32
第一章 我们深信教育是国家万年根本大计37
导语38
改造国民的大责任39
教师的手里操着幼年人的命运，便操着民族和人类的命运40
师范教育可以兴邦，也可以促国之亡41
教育为制造社会需要之事业42
教育是国家万年根本大计43
教育能造文化，造人，造国44
一个小学生之好坏，关系全村之兴衰45
教育是立国的根本46
教育为公，以达到天下为公47
教育能改良个人之天性48
养成“自主”“自立”和“自动”的共和国民49
第二章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51
导语52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53
四种教育家54
于人有益，牛马也做55
教育好比是火56
人生为一大事来57
爱护青年人是最重要的事58
教育是一种永久事业59
我们的教育信条60
共和与教育63
实现文化为公，天下为公64
要有好的学校，先要有好的教师65
教学生变成先生66
金钱主义，最足破坏教师职业的尊贵67
当教师需要园丁的智慧68
创造出值得自己崇拜的人69
重师首在师之自重70
创造真善美的活人71
师范生的定力72
必得有个理想的社会悬在心中73
从大彻大悟中形成信仰而生出力量74
不懂科学的人不能做教师75
教员最重要的精神，是求事业能力的长进76
先生不应该专教书77
甘心情愿跟你的学生做学生78
还有一位最伟大的老师，就是老百姓79
认定教育是大有可为的事80
以学生为中心81
让孩子现出各人本来之美82
怎样做到即知即传？83
尽教师的天职84
读书要当作教书读，求学要当作教学求85
第三章 教育要有试验的精神87
导语88
教育要有试验的精神89
教育之新旧，视乎研究90
新字的第一个意义要“自新”91
各尽所能，各学所需，各教所知，各得其所的教育92
教育要与伟大势力携手93
民主教育是教人做主人94
民主教育的四个特点95
传统教育，是吃人的教育96
中国教育革命的对策是手脑联盟97
教育必须是科学的98
新教育和老教育不同之点99
要重视地方办学人员之培养100
大众教育是什么？101
活到老，做到老，学到老102
学校里面的事情要让学生参与103
一个有生命的学校104
自动主义的三要素105
共同的生活才能有共和的精神106
大学里最重要的原则是学术自由107
学校有死的有活的108
学校的势力不小109
小学为教育之根本110
学校是师生共同生活的处所111
教育就像八宝饭112
教育不能等于赶考113
不能“读书死”114
不做“书呆子”和“田呆子”115
学校是为社会设立的116
学校是行以求知的地方117
第四章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119
导语120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121
做人三要素122
教人变好的教育是好教育123
好的教育是引人向上生活之力量124
我主张学校要给人看125
大丈夫的精神126
我们需要智仁勇兼修的个人127
探求真理的五条路128
研究学问要有科学的精神129
缺少一分也不甘心130
真知识的根是安在经验里的131
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132
随时、随地、随人而施教133
学生所学的是人生之道134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135
知情意的教育是统一的整体136
外语好比万里眼镜138
日记是心灵的写真140
建设的达观主义与创造的乐天主义141
最重要的四把文化锁匙142
充分发挥集体的精神143
使学生得学之乐而耐学之苦144
对于文字，有两种极端的人145
办教育的人都应该说真话146
第五章 过什么生活，便是受什么教育147
导语148
生活就是教育149
常向“八贤”请教150
用活书，活用书，用书活151
注重空闲教育152
在集体生活中发现儿童153
康健是生活的出发点154
学校生活只是社会生活一部分155
学校生活是社会生活的起点156
造就有生活力的学生157
没有维他命的教科书158
“教学做合一”是以生活为中心159
生活决定教育160
社会即学校161
教学要合一162
把学校的一切伸张到大自然界里去163
不论校内校外的人，都可以做师生164
学校是文化的旅馆165
第六章 校长是一个学校的灵魂167
导语168
校长是一个学校的灵魂169
做一个学校校长谈何容易171
用整个心去做整个的校长172
有许多人是把大事小做了173
要不得的独裁作风174
把学校办到情愿送亲子弟入校求学175
办学如治水176
乡村标准校长的三层资格177
事之兴废不复因人，而事举矣178
第七章 行动是老子，知识是儿子，创造是孙子179
导语180
相信孩子的创造性181
解放小孩子的头脑183
解放小孩子的双手184
解放小孩子的嘴185
解放小孩子的空间186
解放小孩子的时间187
创造需要民主的氛围188
人生两个宝，双手与大脑189
行动是创造的前提190
发明的起点是问题191
书呆子就是读书没有目的的人192
书是一种工具193
因循之害194
第八章 幼年的教育是最重要的教育195
导语196
人格陶冶重在六岁前197
要创造儿童的世界198
我们要懂得儿童199
要把活的书籍教给孩子200
给小孩子自由行动201
变成孩子教孩子202
孩子最需要理解203
要把小孩子当作活的204
陪着小孩子一起创造205
小孩也能教大人206
解放儿童创造力207
给儿童适合的营养208
多做正当的游戏运动209
“学”和“乐”不可分离210
及时发现孩子特殊的才干211
满足孩子的需要212
用孩子教孩子213
儿童是应该快乐的214
不要让孩子生活在恐怖的世界里215
寓教育于娱乐216
对儿童两种极端的心理217
严格与放任218
六岁以前的教育很重要219
父母教育要一致220
让孩子自己解决问题221
不要小看小孩子222
父母是孩子效仿的榜样223
指导孩子和生物做朋友224
来到小孩子的队伍里225
要跟小孩子学习226
提倡玩科学的把戏227
新学校需要新父母228
主题索引229
参考文献232
后记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