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视角揭示党的文化自信历程

《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研究》（商务印书馆2023年出版）

　　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中华文明之所以能够从古至今绵延发展，就在于中华文化保持了自己文化的主体性，就在于中华民族具有坚定的文化自信。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深入研究和把握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彰显习近平文化思想的时代价值和世界意义，提升我们的历史自信、文化自信，更好地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当代学者义不容辞的时代使命。林春逸教授《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研究》一书，是一本系统、严谨、深入研究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的创新之作，书中一系列具有开拓性和创新性的理论见解，深刻揭示了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历程，对中国共产党文化自信新高度进行了高度概括。

　　一、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历程是不断推进文化与发展深度融合的历程

　　文化是发展的灵魂，文化也是发展的内生力量，文化具有引领发展的内在价值。为此，书中坚持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导，指出，新时代坚定文化自信，首先必须把握文化与发展的内在联系，进而坚定文化的发展价值自信。《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研究》深刻分析了人类在追求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文化与发展断裂”现象。文化与发展断裂妨碍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追求，阻碍了人类实现更多更美好的发展价值目标。传统发展观是“文化与发展断裂”的价值观根源，传统发展观把发展等同于经济增长，文化成为了经济发展的“次要领域”，甚至是次要“纯支出领域”，文化成为了经济增长的“手段”和“工具”，最终导致了文化与发展的断裂，出现了“有增长无发展”的人类发展困境；而在资本主义制度条件下，伴随着“异化”发展、“非生存性的发展”“无尊严的发展”“伪自由的发展”等“反发展”现象，“文化与发展断裂”是必然的。面对“文化与发展断裂”问题，我们需要一场发展观上的价值革命。也就是原有的核心价值必须被新的核心价值观取代。而在新旧核心价值观更替过程中，必须高度重视文化的发展价值，持续推动文化与发展由断裂走向融合。

　　推动文化与发展深度融合，进而把握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离不开马克思主义。因为，追寻“有文化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永恒主题。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文化关乎人的自由，文化关乎人的解放，文化是人类自由解放的必要之路，文化是人自由全面发展的内生力量。

　　聚焦推动文化与发展深度融合，梳理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历程，是书中的重点着墨之处。作者指出，中国共产党成立之日起，就肩负着中华民族精神重振、中华文化复兴的使命，就肩负着传播先进文化，以先进文化引领发展的责任。在推动文化与发展由断裂走向融合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并在确证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过程中，不断增强文化自信，使党的文化自信达到了新高度。

　　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的历程，作者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三个阶段进行深入阐述。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的文化自信，是建设“文化昌盛的新中国”的文化自信。毛泽东对“新中国新文化”的发展价值的确认，为后人把握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指明了方向，也为后人进一步深化、拓展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提供了重要思想资源。在“富起来”的征程中，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文化的发展价值。围绕文化的发展价值问题，中国共产党人对思想文化（解放思想）与现代化的关系、精神文化（精神文明）与现代化的关系、先进文化与发展的关系、和谐文化与发展的关系等做了积极探索，持续推动理论创新，不断增强理论自觉，持续确证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高度，对文化的发展价值的认识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特别是党的十九大把文化自信与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一起并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四个自信”，标志着我们党对文化的发展价值的认识、对文化自信的认识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水平和新境界。书中指出，“强起来”需要坚定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自信。这种自信，就是坚信中华文化影响着中国发展道路选择的自信，就是对当代中国文化在破解人类发展难题中的独特创造、独特价值理念的自信，就是对当代中国文化能够为人类整体发展提供“中国智慧”、能够为人类创新发展提供“中国价值”、能够为促进人类绿色发展提供“中国道路”、能够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中国方案”的自信。

　　二、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历程是不断确证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的历程

　　打开这部书，我们可以发现，自觉的问题意识，是本书鲜明的特点之一。作者对当代中国文化成全“好发展”的确证，正是基于对“发展为了谁”“发展为了什么”“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好发展’”等一系列问题的追问与解答。作者开宗明义，首先提出成全“好发展”的文化是指向“人的发展”“人的全面发展”的文化。基于此，作者在深刻剖析资本主义“反发展”的基础上，深入解读了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发展的价值诉求，即“好发展”的价值诉求，构建了当代中国文化成全何种意义上的“好发展”的理论框架。作者指出，文化的发展价值，体现在文化“成全”一种“好发展”，这种“好发展”是一种“有文化的发展”“有灵魂的发展”。问题是，什么样的发展才是“好发展”？ 人类应当追求什么样的“好发展”？ 这是我们研究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之前，必须回答的问题。

　　作者认为，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引入发展伦理的视角，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发展伦理的视角。视角的新颖独到，又是本书的亮点之一。学界鲜有从发展伦理的视角研究文化的地位、作用和价值问题。而在发展伦理那里，发展不仅仅是经济发展、政治发展问题，更是文化问题、文明问题。作为一种实践导向的新型伦理，发展伦理以当代人类整体发展实践提出的价值问题、道德问题作为研究对象，强调以伦理精神反思发展问题，以人文精神重塑发展理想，倡导人文发展、协调发展、公正发展、绿色发展和共享发展。在马克思主义发展伦理视野下，发展是“有文化的发展”“有尊严的发展”“有灵魂的发展”，这些发展，就是当代中国文化所要成全的“好发展”。

　　问题是，当代中国文化何以能够成全这样的“好发展”？ 书中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又独到的回答。作者指出，当代中国文化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本质的文化，具体说来，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思想文化，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核的观念文化，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基的精神文化，以国外一切优秀文化成果为养分的现代文化。当代中国文化的人民性、先进性、内生性、渗透性、整体性、实践性等特质，使之具有了应有的发展价值，使之能够成全这样的“好发展”。

　　在书中，作者聚焦人类发展，重点分析和论证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着重从破解21世纪人类发展难题最迫切的“整体发展”“创新发展”“绿色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等角度，探究当代中国文化所具有的独特的发展价值，亦即为推动人类新文明的整体发展提供“中国智慧”，为人类创新发展提供“中国价值”，为促进人类绿色发展提供“中国道路”，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中国方案”等独特的发展价值。

　　在论证当代中国文化为人类创新发展提供“中国价值”时，书中没有回避“李约瑟难题”。作者指出，没有正确的价值引领的创新等于自我毁灭。创新本质上是一种高质量发展。这种高质量发展需要先进文化、先进价值的引领。书中深刻揭示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如何引领创新发展的，中华文化中的“生生”文化是如何引领创新发展的。并指出，正是继承了中华文化“人最为天下贵”的价值指向，强调创新发展为了人民，创新发展依靠人民，创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新时代的创新发展就有了深远持久的价值力量。

　　三、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信历程是不断实现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的历程

　　着眼人类发展难题的破解是书中聚焦点。作者指出，文化与发展相融合的过程，就是探索人类发展难题破解之道的过程，就是实现文化的发展价值的过程。书中，作者全面梳理了在推进文化与发展融合过程中，人类社会所做出的种种努力。指出，自20世纪五十年代以来，在反思批判传统发展观的过程中，出现了各种新的发展观。在国外，出现了发展伦理观、新发展观等。在国内，21世纪以来，中国人先后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和新发展理念。这些新的发展观都承认文化的发展价值，认为文化是发展的灵魂，文化是发展的内生力量，文化是发展的关键。作者指出，这些新的发展观确信：人类要走出发展困境，消除发展危机，迎来人类文明新跃进，必须寻求文化的力量，必须实现物质力量与精神力量均衡的发展，必须追寻“有文化的发展”，探求“有灵魂的发展”。

　　作者指出，在新时代要继续实现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我们要在主体性前提、基础性前提、物质性前提、内生动力、外部动力等方面持续采取行动，也就是：超越文化自卑走向文化自信，增强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自信，是当代中国文化实现其发展价值的主体性前提；实现中华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换和创新性发展，是当代中国文化实现其发展价值的基础性前提；走文化与发展深度融合的发展道路，是当代中国文化实现其发展价值的物质性前提；大力改善文化民生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求，是当代中国文化实现其发展价值的内生动力；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是当代中国文化实现其发展价值的外部动力。

　　《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价值研究》一书，凝结了作者多年来厚实的学术积累、深度的理论思考和不懈的探索创新，吸收了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本书的出版，为深刻领悟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新时代坚定文化自信，赓续中华文脉，持续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新文化，推动人类实现更美好的发展，提供了有价值的思考和启迪。

（原载于《中华读书报》2024年04月10日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