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俊用植物解《红楼梦》作者之谜

    台湾学者潘富俊的著作《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近日由商务印书馆引进出版。潘教授用近半个世纪来探究古典文学与植物的隽永关系，并用植物学解决《红楼梦》作者之谜。对于现在年轻人只知道用玫瑰代表爱情，他觉得有点可惜，“豆蔻、芍药都是爱情花，近年我们受西方的影响，抛弃了自己美的东西。”
    
    唐代之前诗人最爱泽兰

    潘富俊是中国台湾中国文化大学景观系教授，曾出版《草木》《诗经植物图鉴》《楚辞植物图鉴》《唐诗植物图鉴》等著作。在大学时代，他学的是植物学相关科目，同时也对中国古典小说和诗词感兴趣，因此尝试将两者结合起来。后来，潘富俊成为台北植物园园长，“为了便于植物解说的生活化、趣味化，我把园内的展示区设置成了文学植物区、成语植物区等，喜欢植物的人也变得多起来。”

    这本《草木缘情》听名字像是散文随笔，实际上是他近半个世纪的学术研究，几乎包括了植物与文学关系的各个方面，比如对文学作品中植物名称的辨析与古今演变、植物的文学意境等。随便提到一种植物，潘富俊便能说出它与文学的渊源，比如“兰”是先秦至南北朝的诗歌中出现最多的植物，总计有465次，但在唐代之前并非指兰花，而是作为香料的泽兰。

    现代人写小说不识植物

    在我国古代诗人、词人笔下，植物的种类繁多令人称奇。潘富俊说：“比如杜牧，他留下的诗共出现92种植物，还包括温庭筠、李商隐、李白等诗中也有很多植物。在唐诗里面植物认知最多的就是白居易，诗词里面出现208种。”宋代用得植物越来越多了，杨万里的作品中超过200种，而明代王世贞的著作中有286种植物。

    通过这些数据，潘富俊也有些感慨：“我以前出差在飞机场会买小说来看，最常出现的是少女怀春，写的是坐在书房里面，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名的小树，打开门发现很多不知名的小草，这种文章怎么可以流芳万世呢？不太可能。你要想超过苏东坡、超过陆游，起码要认识300种植物，这个数据是有根据的。”

    现在年轻人一提到爱情就想到玫瑰花，却忘了中国有很多花象征爱情，比如“豆蔻”，这背后还有一段跟诗人杜牧有关的爱情故事。潘富俊说：“在《诗经》里，男子在离别时候要附赠芍药给女孩子，所以芍药就像情人节的花一样。豆蔻、芍药都是爱情花，当然还有很多花可以指爱情，只不过最近几年我们受到西方的影响，抛弃了自己美的东西。”他表示，回台湾后准备写一篇《中国的爱情花》。

    用植物解《红楼梦》悬案

    《红楼梦》前80回和后40回是曹雪芹所写，还是高鹗补作或续作？这个争论持续了近200年。这部小说是潘富俊最喜欢的文学作品，他曾花了3年时间重读18遍来研究里面的植物。让他印象深的是曹雪芹善于用植物衬托人物性格，比如潇竹代表林黛玉，最终她含泪而死；湘云醉卧芍药居则暗示她会离宝玉远去，在古代“芍药”有离别之意。

    潘富俊把120回的《红楼梦》分为三个40回，他说：“第一个40回，平均每一回出现的植物有11.2种，第二个40回是10.7种，到了81回以后，作者突然从楼上掉下来，或者发生车祸了，脑子被撞坏了，植物变成了3.8种，除非你证明曹雪芹曾经被车子撞过，否则我们有理由相信前80回跟后40回的作者是不一样的。”据他统计，前40回总计出现165种植物，中间四十回有161种，后四十回只有可怜的61种，还多是常见的植物。

    另外，《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还是丘处机？也曾有过争论。小说中描写的龙眼、荔枝、椰子、芒果等均产于热带或亚热带，丘处机大半辈子生活在西域，而吴承恩是江苏淮安人，之后又在南京、浙江居住，因此吴承恩是作者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