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没有止境的前沿

　　　　　　　　　　　　　　　　前言（1980）

　　自从科学发展局主任万尼瓦尔•布什向H．S．杜鲁门呈交他的报告《科学——没有止境的前沿》以来，迄今已有35年了。在建议政府承担起促进科学和工程中新知识的交流和科学人才的培养的责任的同时，布什博士说：“政府应该鼓励开辟新的研究领域，这是现代的做法。”为了承担这些职责，他建议建立一个新的联邦机构，专注于这一目的，并适应与加强对学院、大学和研究机构中的基础研究的支持。这应该关系到对科学教育和科学教育的特点有所了解的那些人，并对长期研究计划的执行应该提供稳定的财政支持。五年后，1950年5月10日，当杜鲁门总统签署国家科学基金会法案时，这个机构就诞生了。

　　布什博士的话在1980年的今天仍像1945年那样适时。那时候关注的事情就是在战胜疾病、开发新产品、新产业、提供更多工作岗位、防卫外来入侵方面取得进展。在所有这些领域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然而，所关注的这些事情仍然存在。有助于实现这些任务的必不可少的新知识来自基础科学研究，来自科学，它是为改进国家福利而工作的整个系统的一部分。国家科学基金会支持这个系统中的某些活动，是整个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1945年提议建立的这个机构已成为一个有效的、合适的机关，能够实现起初期望它所履行的任务，而且当认识到新的需要时，也能接受新增加的任务。证明这个机关工作得很好的事实就是，类似的机构已经建立起来，以鼓励和支持国家在艺术和人文学科方面的进步。

　　在我们这个国家中，创业者的精神始终持续不衰。对科学上未知的探索——不论是在实验室中，还是在大洋的边缘，还是在极地区域，或是在浩瀚的太空——都要缩小无知的领域，继续对国家和个人提供巨大的回报。


　　　　　　　　　　　　　　　　　　　　　　　　　　　诺曼•哈克曼

　　　　　　　　　　　　　　　　　　　　　　　　　　国家科学理事会主席

　　《科学——没有止境的前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美国科学研究发展局主任V．布什提交给总统的科学报告。布什在报告中回答了罗斯福总统提出的有关美国战后科学发展的四个问题。报告提出政府应该积极鼓励和资助科学事业，并建议成立一个主要是负责支持基础研究的基金会。报告于1945年7月5日递交杜鲁门总统。经过美国国会5年的激烈争论，所建议的国家科学基金会于1950年成立。在此后的50多年里，基金会以经济资助为手段，支持了成千上万项科研工作，扶持了一批大学的研究中心，在政府制定科学政策时提供了许多值得重视的意见和背景材料。基金会的成功证实了布什报告对战后美国科学发展的重大影响。

　　V．布什(1890—1974)是一位电气工程师和物理学家，也是一位杰出的科学活动家。他曾经发明过一种精巧的微分分析器。从1932年起，他历任麻省理工学院副院长，国家航空顾问委员会主席，华盛顿卡内基研究院院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任国防研究委员会主席，一年后任科学研究发展局局长。科学研究发展局是罗斯福总统为了协调美国战时科学研究而下令成立的，布什通过这个机构组织了全国的大量军事科学研究，并且实际上充当了总统的科学顾问。战后，他曾任陆海军联合研究和发展理事会主席，国家军事机构研究和发展理事会主席，曾多次获得各种奖励和名誉学位。

　　布什的报告中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方面。我们认为有几个方面是特别值得指出的。

　　在探讨国家未来的科学发展时，布什清楚地看到了改进科学教育、培养科学人才的重要性。他认为智力是一种国家资源，开发智力的最好方式是科学教育，国家的教育政策决定着国家科学的未来。为此，布什建议设立大学生奖学金和研究补助金，以才能为惟一标准选拔有才能的年轻人。尤其是布什提出要抢救因战时参军而中断了正规教育的一代人，建议采取有力的措施使退伍军人接受更多的教育，以便使军队中有科学潜力的人能够获得充分发挥才能的机会。

　　科学情报的迅速交流是现代科学进步的一个重要条件。布什在报告中呼吁政府在国际科学交流中应该起积极的作用，强调指出要迅速地恢复科学的正常发展，必须把战时的科学情报资料解密，并且鼓励整理和出版这些资料，这样促成的科学进步实际上比保密措施更能对国防提供一个坚固的基础。这种观点是值得认真思考的。

　　这份报告的重点是强调政府应该大力加强基础研究。布什论述了医学科学和其他科学的基础研究对国家福利的重要性，他建议设立主要职能是支持和鼓励基础研究的国家科学基金会，而且他认为加强工业研究的最有效的方式是支持基础研究工作和培养科学人才。这样反复强调基础研究是符合当时的美国的情况的。美国有技术与发明的传统，应用科学和技术发展很迅速，在20世纪20年代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一流的水平，以大公司为首的资本主义企业一直是推动应用科学和技术发展的最积极的力量，它们拥有大量高水平的实力雄厚的工业实验室，有一套推广应用科研成果的体制措施和经验，但是，美国当时的基础研究相对讲还是比较薄弱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又大大削弱了基础科学的教学与研究。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布什提出要加强基础研究，由政府充当主要资助人。战后美国的基础研究能迅速达到世界最高水平，与政府采纳了这一方针有很大关系。

　　我们从本书中可以看到，在分别研究四个问题的委员会的成员中，除了包括自然科学家和科学管理专家外，也包括社会学家、慈善机构的负责人、企业家、律师以及其他一些人。这说明报告是在较广泛的社会基础上，并且是在考虑到科学发展的社会背景之下写出的，它既是一份科学政府的文献，也是一份科学社会学的文献。所以，我们觉得报告中不直接涉及科学研究的部分也颇有参考价值。布什的报告和附件中广泛地讨论了政府和科学的关系，与疾病作斗争的办法，扩大就业机会，修订专利法和税法，如何培养和选拔人才等等问题，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问题也对科学的发展产生间接的而且也可能是相当重要的作用。报告宣称，“我们不愿谋求把比科学应享有比例还多的高级人才吸收进科学之中”，因为国家在其他方面也需要这些人才。报告也指出科学只是使国家进步的一系列因素中的一员，科学的发展也取决于整个国家的进步，科学不能单独存在。这些有远见的论断也给我们以启迪。在现代，科学技术在社会中起的作用日益重要，社会与科学技术的关系也日益密切和日益复杂，所以促进科学技术的进步绝不能只考虑科学技术本身，对有关的社会关系和作用应该有相应的重视。科学发达国家不只是在科学技术方面先进，而在保证科学技术最大限度地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和增进社会福利方面，也有一些合理和有效的实践经验，这同样值得我们借鉴。中国要缩短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必须大力发展科学技术。然而正如布什经常强调的：“仅有科学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建立一个适宜科学技术发展，使科学技术工作能够及时产生巨大的经济社会效益的灵活的体制，使科学技术的成果对整个社会能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近年来，我国学术界有几位知名人士，在大力提倡唯科学主义(即科学万能论)，反对对于唯科学主义的批评。其实，V．布什对这个问题说得很清楚：“科学本身并不能为个人的、社会的、经济的弊病提供万应灵药。无论是和平环境还是战争环境，科学仅仅作为整个队伍中的一员在国家的福利事业中起作用。”当然他并不否认科学的重要性。他接着说：“但是如果没有科学的进步，那么其他方面再多的成就也不能保证我们作为现代世界上的一个国家的兴旺、繁荣和安全。”爱因斯坦也说过：“可是科学不能创造目的，更不用说把目的灌输给人们；科学至多只能为达到目的提供手段。但目的本身却是由那些具有崇高伦理理想的人构想出来的，……由于这些理由，在涉及人类的问题时，我们就应当注意不要过高地估计科学和科学方法；我们也不应当认为只有专家才有权利对影响社会组织的问题发表意见。”(《爱因斯坦文集》第3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第二阶段8页)这些话值得我们深思。


　　20世纪80年代初，我的三位硕士研究生解道华、赵佳苓、张炜根据1960年的版本，翻译了此书，由我逐句作了校订。1985年由中国科学院政策研究室作为内部读物出版发行。现在商务印书馆要重新出版这部科学政策方面的经典性著作，我就根据1980年的新版本作了校订。并补译了新的“前言”和“导言”。考虑到1960年的“前言”和“导言”仍有参考价值，所以我们仍把它们收录在内。译文中可能仍有一些错误或不当之处，欢迎读者批评指正。


　　　　　　　　　　　　　　　　　　　　　　　　　　　　范　岱　年

　　　　　　　　　　　　　　　　　　　　　　　2003年12月6日于北京中关村

　　本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美国科学研究发展局主任V•布什提交给总统的科学报告，回答了罗斯福总统提出的有关美国战后科学发展的四个问题。报告和附件中广泛的讨论了政府和科学的关系，与疾病作斗争的办法，扩大就业机会，修订专利法和税法，如何培养和选拔人才等问题，它既是一份科学政府的文献，也是一份科学社会学的文献。
　　读者对象：供一般读者使用参考。

前言(1980)

导言(1980)

前言(1960)

导言(1960)

呈文

罗斯福总统的信

报告的概要

第一部分　绪言

　　科学进步是必不可少的

　　科学是政府应当关心的事情

　　政府与科学的关系——过去和未来

　　必须保障探索的自由

第二部分　向疾病作斗争

　　战争时期

　　和平时期

　　尚待解决的问题

　　需要广泛的和基础的研究

　　特殊问题的协同攻关

　　行动是必要的

第三部分　科学与公共福利

　　与国家安全的关系

　　科学与就业机会

　　基础研究的重要性

　　基础研究的中心

　　政府内的研究工作

　　工业研究

　　科学情报的国际交流

　　特别需要联邦资助

　　一项计划的费用

第四部分　更新我们的科学人才

　　问题的性质

　　一份警告的摘录

　　战争时期的空缺

　　改善质量

　　消除障碍

　　一定不许丧失穿军装的这一代人

　　一项计划

第五部分　科学的复苏问题

　　为战争而动员科学的后果

　　应该迅速取消安全限制

　　需要协调

　　一个管理公开资料的委员会

　　应该鼓励出版

第六部分　达到目的的方式

　　政府的新职责

　　机制

　　五项基本原则

　　军事研究

　　国家研究基金会

　　　　I．目的　II．成员　III．组织　IV．职责

　　　　V．专利政策　VI．特殊的权威　VII．预算

　　国会的行动

附录

　附录一　所咨询的委员会

　附录二　医学顾问委员会的报告

　　　　　主任：W.W.帕尔默博士

　附录三　科学与公共福利委员会的报告

　　　　　主席：I.鲍曼博士

　附录四　发现和培养科学人才委员会的报告

　　　　　主席：H.A.莫伊博士

　附录五　科学情报出版委员会的报告

　　　　　主任：I.斯图尔特博士


译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