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阿哈纳格兰：讲述一个家族的历史 平装公众史学译丛

通过口述历史讲述家族历史的经典之作，历史与记忆的对话揭示爱尔兰裔美国人崛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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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历史的微妙交织表明两者互相强化，同时也相互挑战，《追忆阿哈纳格兰》是对美国移民经验的一次深思。
——美国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威廉·克罗农（William Cronon）

※华盛顿州图书奖作品
※通过口述历史讲述家族历史的经典之作，对于口述历史、家族历史正日益发展的中国而言具有借鉴意义
※据爱尔兰移民博物馆（EPIC）官网，美国46位总统中23位有爱尔兰血统，除了拜登，人们所熟悉的肯尼迪、尼克松、布什和奥巴马也拥有爱尔兰血统。爱尔兰裔美国人令人惊叹的政治影响力要从马铃薯饥荒与爱尔兰人大规模向美国移民的历史谈起。本书为读者提供了爱尔兰裔美国人在美国社会形成政治影响力过程的一个生动的剪影。
※历史学家探究历史与记忆的关系，讲述爱尔兰移民追寻美国梦的故事，对美国移民经验的一次深思
※第二次世界大战带给移民女性的新机会，芝加哥的爱尔兰裔与波士顿的犹太裔跨越信仰和种族边界的婚姻
 

历史与记忆的竞争性真相
乍看起来，这本书不过是讲述了出身贫寒、历经20世纪早期爱尔兰乡村所有苦乐的爱尔兰女子萨拉•沃尔什（Sara Walsh）移居美国、开启新生活的故事。我们看到，她在那个叫阿哈纳格兰（Ahanagran）的农场的村舍里，与亲朋好友朝夕相处，渐渐长大；1936年，她横渡大西洋，和亲人一起定居于芝加哥南区；她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米德韦机场（Midway Airport）a 的航空公司联营售票处的售票员，该工作的一个好处是，她可以享受公司提供的一些票价不高的航班。在这样的短途假日旅行中，其中一次是“二战”的头几个月当中飞往新奥尔良，在那里，她遇到了刚从哈佛毕业的、年轻帅气的陆军军官哈里•怀特（Harry White）。两人关系迅速升温。尽管宗教信仰不同—萨拉信仰天主教，而哈里信仰犹太教—二人还是于1943年结为连理。四年后，萨拉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理查德•怀特（Richard White），此人后来成为他那一代人中最富创造力、见解最为深刻的史学家之一。此书即是他对他母亲一生的记述。
萨拉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因此，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她本人、为她儿子、为本书的读者撷取她摇曳多姿的一生的重要片段，这些故事都是她所能记起的以及对她来说特别有意义的。和其他同类型的回忆录一样，她的故事也无非是家庭聚会、社区、乡村风光、人际关系的变动、生死、爱情以及回想起来可以算是一生起起落落的转折点的那些时刻。现在我们读这本书时，都能感受到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魅力，其魅力不仅体现为这是一部优秀的传记，还体现为高超的叙事技巧，即如何把她一生的经历讲成引人入胜的传奇。此书不仅生动讲述了20世纪上半叶一位爱尔兰女子移民美国的经历，还生动讲述了她如何跨过大西洋两岸的社会边界（包括国籍、宗教信仰、阶级），成为实现自己理想的女性。
但是，《追忆阿哈纳格兰》不单单是萨拉•怀特（娘家姓氏为沃尔什）的传记。由于故事的讲述者是萨拉的儿子，而她的儿子又是杰出的学者，因而该书仔细审视了萨拉的原始记忆，以寻绎她和她的家族的过去—只有历史学家才会这样处理。理查德•怀特在叙述他母亲的故事时，灌注了爱和敬意，在他们所讲述的事件中，在这些事件现在对于她的意义（许多年以后，她才走完了长寿而充实的一生）中，读者不难发现这一点。但是，和所有历史学家一样，理查德•怀特从不会盲从任何材料，哪怕是他母亲提供的材料。为此，他和家里的其他成员交谈。他把她的回忆与他自己的回忆分开，并不预先假设二者必有其一是准确无误的。他对着褪了色的照片和剪贴簿端详了许久。他仔细阅读了过去的信件。他仔细查阅了有关他母亲出生、上学、移民、婚姻等信息的官方档案，以及会被政府机构登记在案的此类信息档案。他搜集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证据，对他母亲所讲述的内容进行检视、证实、情景还原。然后，为了提供一个比他母亲和我们所有人的回忆更丰富、更全面、更准确、更有意义的记忆中的过去，他试着把所有片段拼接到一起，就像拼拼图一样—在拼拼图的时候，经常会出现有的零片找不到了而有些零片上的图案甚至不是这个拼图里的图案的情形。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部复杂的、前后矛盾的叙述文本，我们正可以以此来探究个人记忆、家族传说与历史记录之间的冲突，而其他作品几乎不会如此处理。这其中藏着很多秘密。《追忆阿哈纳格兰》的一个中心故事是萨拉•沃尔什与哈里•怀特的婚姻，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桩婚事在爱尔兰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集中体现了从一种生活方式跨到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复杂变化和跨界特征。由于沃尔什家族和怀特家族之地望是如此不同，其心路也是如此不同寻常，理查德•怀特父母的这桩婚事不能不反映出这些差异，他们的婚姻生活有激情似火的时刻，也有至暗时刻。哈里•怀特这个人物时常出现在这部书中，儿子记忆中的父亲与妻子记忆中的丈夫，形象是矛盾的。“这是书中最让人痛苦的地方，”理查德•怀特写道，“不是因为书中揭示了他们在恋爱和婚姻的早期阶段其实并不如意，而是因为他们的幸福并不持久，回忆一个人就等于承认另一个人。”儿子从历史的角度，希望求真，因而致力于发掘事情的真相；母亲则希望小心翼翼地捍卫她的记忆。接下来的对话自然令彼此都感到痛苦，尤其是，母子都在捍卫他们自认为最理解的那个真相。
同样重要的是，对于记忆与历史之间的许多不一致之处以及二者在讲述我们所选择的生活这个问题上的重要程度，理查德•怀特思考得更为深远。历史的任务之一就是求真，因而“准确性”就是历史学家的研究中要追求的一个最基本的目标。在本书中，历史学家多次发现，档案记录并不支持他母亲、家庭其他成员甚至他本人回忆的内容。书中最大的谜团是关于理查德•怀特的祖父的，他祖父本是波士顿著名的律师，曾受到指控，称他的家族是出了名的造假大户，还有顽固的反犹的言辞，结果他就因为这个而被判有罪，不仅律师资格被取消了，还坐了牢，而检察官和法官与哈里•怀特要娶的那位女子一样，正好是爱尔兰裔的天主教教徒，这恐怕不会如此之巧。这桩发生在哈里•怀特的父亲身上的、已过去许久的冤案，在数十年后，仍成为哈里和萨拉婚姻中久久挥不去的、带有伤害性的事件。在理查德•怀特着手写这本书的时候，搞清楚这桩家庭变故的来龙去脉就成为他最重要的任务之一。结果，他最终揭示的与他预期的大相径庭，但在这里我不想剧透这个谜团，也无意解释其意义所在，这个故事暂且放下，还是回到这部书和该书作者上来吧。
本书的中心，就是提示了一个颇为棘手的教训，即记忆与历史各提供了不同的真相，如果想了解我们自身、我们与他人以及周遭的世界，那么，记忆和历史所提供的真相，都是无法回避的。常常会有这样的现象：我们对过去的记忆，哪怕对我们来说是最私密的记忆，未必如我们所记忆的那样真实地发生过。只有历史学家的艰辛工作才能让我们远离由记忆的自私性带来的扭曲而造成的自我欺骗，要知道，这种扭曲，无论是严重的扭曲还是轻微的扭曲，都会时不时地使我们无法看清这个世界，无法基于我们所完全了解的真实而自我行事。
但是，记忆也有它的真相，如果一味寻求“准确性”，也会造成极大的扭曲，因为我们无法追问：人为什么要保存记忆？正如《追忆阿哈纳格兰》一再揭橥的，由记忆而形成故事的过程，是人类最为基本的、最强有力的劳动。尽管记忆中的过去不可能是完全“准确的”，有时还可能是完全的谎言，但它几乎总是表达了更深层次的真相，这种真相往往凸显了我们人性中的核心要素。我们所面临的一个很大的挑战就是，尽最大努力，对历史的真相和记忆的真相一视同仁，不可厚此薄彼。没有哪个学者比理查德•怀特更能直面这项艰巨的任务。打开书页，我们都能强烈地感受到记忆与历史、故事与意义以及他和他母亲向我们分享的不同版本的真相。
威廉•克罗农（William Cronon）

理查德•怀特（Richard White，1947— ），美国历史学家，斯坦福大学荣休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美国西部历史、镀金时代、资本主义历史、历史与记忆、环境史和印第安人历史。怀特在1992年和2012年两次获得弗朗西斯•帕克曼奖，1995年获得麦克阿瑟奖。主要作品有《中间地带：大湖区的印第安人、帝国和共和国：1650—1815年》等，作品多次获奖。
译者简介：
于占杰，大连大学历史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思想史、公众史学。已出版译著《和约的经济后果》《歧视经济学》等。
主编简介：
李娜，维也纳大学公众史学中心研究员,《公众史学》主编，主要研究领域为公众史学、城市历史保护。著有Kensington Market: Collective Memory, Public History, and Toronto’s Urban Landscape，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2015；《集体记忆、公众历史与城市景观》，上海三联书店，2017年；《公众史学研究入门》，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年；Seeing History: Public History in China，De Gruyter，2023。研究成果刊登于The Oxford Handbook of Urban Planning、The Public Historian等出版物。

本书生动讲述了爱尔兰女子萨拉·沃尔什在20世纪上半叶移民美国、跨越大西洋两岸的社会边界（包括国籍、宗教信仰和阶级）的经历，是通过口述历史讲述家族历史的经典之作。作者理查德·怀特通过母亲的口述历史讲述移民追寻美国梦的故事，探究历史与记忆的关系，语言优美，融史料于叙事之中，对于口述历史、家族历史正日益发展的中国而言，具有借鉴意义。本书不只是萨拉·沃尔什的回忆录，萨拉的儿子、杰出的历史学家理查德·怀特与家族其他人进行交谈，搜集所能找到的证据，对记忆进行检视、证实和情景还原，并且多次发现，档案记录并不支持他母亲、家庭其他成员乃至他本人回忆的内容，而历史记录有时也会与真相不符，从而再现了一个比回忆更丰富、更全面、更准确和更有意义的过去。

丛书简介：
历史在公众领域的实践古已有之，而作为一门学科，公众史学正在兴起。在过去四十年里，公众史学发展迅速，影响力与日俱增，不仅给美国史学的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活力，而且与不同国家的史学传统相结合，成为全球化时代历史学家创造共享话语的一种跨国学术媒介。目前，公众史学在中国仍处于摸索阶段，尚未形成基本的学理框架与教育体系，因此异域成果的译介十分关键。公众史学译丛旨在将国外公众史学领域的经典之作引入中国，促进历史学以多种或多元方式满足现实世界的需求，促成历史学家与公众共同将“过去”建构为历史。

公众史学译丛书目：
追忆阿哈纳格兰：讲述一个家族的历史
〔美〕理查德·怀特 著 于占杰 译
阁楼里的南军：未结束的美国内战现场报道
〔美〕托尼·霍维茨 著 宋思康 译
消费历史：历史学家与当代大众文化中的遗产
〔英〕杰罗姆·德·格鲁特 著 于留振 译
美国人谈美国
〔美〕斯塔兹·特克尔 著 刘禹汐 译


 

《公众史学译丛》编委会
《公众史学译丛》总序
序言：历史与记忆的竞争性真相
致谢
家谱
绪论
第一编
（第一章至第十五章）
阿哈纳格兰没了——凯里郡，沃尔什家族的农场——奥拉伊利与都柏林的复活节起义——黑棕军与爱尔兰共和军——埃迪•卡莫迪之死——精灵与城堡——杰克•沃尔什去美国——对土地的渴望——对蒂姆的记忆——三个故事——关于食物的回忆——在学校——做零工——酗酒者米克•马克——去都柏林办护照
第二编
（第十六章至第二十章）
杰克•沃尔什的移民之路——爱尔兰裔警员爱德华•马尔维希尔被意大利裔持枪者射杀——“拉科尼亚”号上的道别——移民检查官的问题——父亲与芝加哥
第三编
（第二十一章至第二十九章）
南莫扎特大街的家——适应新生活——成为美国女孩——卡夏的圣丽塔教区——周末的舞厅——大萧条的影响——葬礼与新的可能——姑妈比•马尔维希尔与库格林的追随者——在芝加哥市政机场工作
第四编
（第三十章至第三十六章）
与哈里•怀特约会——哈佛大学的学生档案——跨族婚姻——塞缪尔•怀特的赦免申请书——第二次世界大战与婚后的生活——珍妮的非犹太儿媳妇——尾声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