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勇读《所得税发达史》：一部薄薄的所得税研究经典著作

《所得税发达史》（商务印书馆2020年出版）

　　近代经济学家朱偰的《所得税发达史》于2020年再版，并被列入商务印书馆“中华现代学术名著丛书”。曾经留学德国的朱偰对所得税有深入的研究，而《所得税发达史》的写作与朱偰当时的工作有关。1932年获哲学博士学位回国后，朱偰任国立中央大学经济系教授，讲授财政学、世界经济、经济名著选读等课程。1937年4月－8月，朱偰兼任财政部所得税事务处研究室主任，编译欧美各国所得税法规。《所得税发达史》的初版就是在这期间完成的。
　　此书虽然篇幅不大，却是一部系统研究所得税滥觞、成立、风行与趋势的经典著作。朱偰引用丰富的资料，对纷繁复杂的所得税制进行分类，再予以重点介绍，把所得税的来龙去脉讲得很清楚，让读者对所得税的发展史有较为全面的了解。
　　如所得税成立方面，就分别介绍了三种类型的所得税，即分类所得税（英国式所得税）、综合所得税（德国式所得税）和收益的所得税（法国式所得税）。朱偰还从实践和理论两方面阐述了所得税成立的原因。与前人相比，这种概述更加全面系统。
　　“所得税的风行”一章不仅介绍了美国、德国以及其他国家（地区）的情况，也设专节阐述了中国所得税的推行情况，包括酝酿和正式开征两个时期。对于当时的读者来说，可以将中国所得税的开征放在全球视野中来理解；对于现在的读者来说，可以看到所得税在中国最初推行时所遇到的各种难题，或对当今和未来所得税制的改革有所启发。此外，这章提供了所得税在各国财政统计中的数据，以说明所得税在各国税收收入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现实。
　　“所得税的趋势”一章概括了由分类所得税趋于综合所得税、由课源法（源泉扣缴）趋于申报法等当时所得税的主要趋势。从传统经济向工业经济时代过渡，是朱偰撰写《所得税发达史》的时代背景。现如今的数字经济时代，税源流动更加便捷，所得税面临着更多的挑战。未来会怎么样？这是一个仍然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在笔者看来，《所得税发达史》一书讲的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所得税的曾经，会让当今的我们从中汲取智慧，在面对未来的时候有更充足的准备。再版的《所得税发达史》还收录了朱偰撰写的9篇所得税专题文章，可与这部著作一起相互补充，对读者思考所得税相关问题会有更多的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民国时期，朱偰撰写了大量财税论著。新中国成立后，朱偰的研究重点发生了转移。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朱偰被调整到复旦大学经济系，但因一些历史原因他未能报到，而是留在南京从事文化事业管理工作，并在专业上成为一名文博学者。事实上，朱偰在早年大量从事财税研究的同时，就撰写过不少游记以及文史方面的作品。不再从事财税研究后的朱偰，有了更多时间投入到新的领域。但无论后来朱偰是否研究财税，如今我们研究中国财政学史，不可能不研究朱偰和其著作。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

（原载于《中国税务报》2021年12月29日0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