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新裁 精装

一部灵魂的成长史诗
以衣裳为隐喻的人生哲学
映照当代人困境的神奇魔镜

本书是19世纪英国文坛巨擘托马斯·卡莱尔的一部带有思想自传性质的哲学小说和讽刺作品。书中借叙述一位虚构的德国哲学家的生平故事及其有关衣服哲学的“奇谈怪论”，贯穿起卡莱尔丰富深邃的思想和奇崛超凡的想象。本书是一部充满惊人哲思和文学趣味的名著，对现代社会所引发的诸多问题做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积极探寻解决现代人精神困境的思想资源和途径，对我们理解19世纪中晚期英国的社会与文化，理解卡莱尔自身思想的形成和演变，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孙胜忠老师的译文精当可靠，所做导读和注释为我们深入领会这部流行了两个世纪的经典提供了极大的助益。

 

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1795-1881），苏格兰作家、历史学家、哲学家，也是维多利亚时代最重要的社会评论家之一，对19世纪的艺术、文学和哲学产生了深远影响。他在19世纪发出的振聋发聩的正义之声，不仅为英国的民族振兴而呐喊，更体现了他对人类文明的深刻忧思与对终极幸福的预示。卡莱尔不仅是他所生活时代的敏锐观察家，更是一位跨越时代的思想启迪者。其代表作包括《旧衣新裁》《法国革命史》《论历史上的英雄、英雄崇拜和英雄业绩》等。
孙胜忠，文学博士，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 “高级研究学者”。主要研究英美文学与西方文论，主持多项国家社科项目和省部级项目。先后在《外国文学评论》《外国文学研究》《外国文学》《中国翻译》等学术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著有《西方成长小说史》等，译著包括《没有指针的钟》《金色眼睛的映象》《寻欢作乐者的历史》等。

该书是卡莱尔最具创见的哲理小说，全书采用“书中书”结构：一位英国编辑在整理德国哲学家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意为“魔鬼的粪便”）遗稿时，发现其提出的"衣裳哲学"——认为人类文明的所有建制（信仰、制度、阶级等）都像人穿的衣服一样，时间久了就会变得虚伪、僵化，需要不断重新审视和更新。
书中借哲学家之口，深刻揭露了现代社会的物质主义、信仰危机、社会不公，猛烈抨击了空洞的形式主义、僵化的教条和盲目的功利主义，认为它们掩盖了真正重要的精神价值。
书中还呈现了哲学家从虚无绝望到精神觉醒的心路历程，在不屈的探索中领悟到：与其消极地自我否定，不如在积极的行动和担当中实现生命的意义。
该书以其创新的小说结构、激昂的散文风格、丰富的象征意象和对精神重生的执着探索，成为一部挑战传统、探讨存在本质的先锋之作。它既是时代的诊断书，也是一曲寻找超越性价值的灵魂史诗，对欧美浪漫主义和超验主义思想产生了深远影响。

卷一
第一章  绪论
尚无衣服哲学，虽然我们有全部的科学。奇怪地忘了，人类天生是一种裸体动物。英国富有才智的人的确被实际的东西迷得太深，因而不能做这种探究。深思的德国就不是这样。思辨的好处是路径不受约束。编辑收到了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教授论衣服的新著。
第二章  编辑的难题
   如何向英国读者公布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以及他的书；尤其是这样一本书？编辑收到霍弗拉特•豪伊施莱克寄来的一封信，他答应提供传记材料。与奥利弗•约克洽谈。《旧衣新裁》的构思。编辑对英国读者的保证和忠告。
第三章  陈年旧事
韦斯尼克图的托伊费尔斯德吕克。那里那所大学的普通事物的教授：外表与性格；难忘的咖啡厅讲话；住所和瞭望塔：从那里观看日间和夜间的城市生活；以及由此引发的思考。老莉莎及她的习惯。霍弗拉特•豪伊施莱克的性格及其与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的关系。
第四章  特性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与他论衣服的著作：奇怪的言论自由；超验哲学；洞见和表达的力量；多方面的学问：充满诗意、野性的风格：他心情和道德感的综合。有一次编辑是如何看到他笑的。不同类型的笑以及其意义。
第五章  衣服里的世界
无益的因果哲学。托伊费尔斯德吕克衣服里的世界。衣服一开始是为装饰起见而发明的。对我们的祖先、土著野蛮人的描述。人类历史上发展和进步的奇迹。人被定义为一种使用工具的动物。
第六章  围裙
   世界上不同的围裙有着不同的用途。军事和警察机构这个群体的工作围裙。主教的围裙把裙角掖好塞紧。垃圾堆。新闻工作者现在是我们仅有的王者和神职人员。
第七章  天南海北话历史
   人与时装是如何昙花一现的。十五世纪德国的服装。我们生活在历史中靠的是多么奇怪的机缘巧合啊！玻利瓦尔骑兵的服装。
第八章  源于衣服的世界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的原理，“建立在布料基础之上的社会”，他的方法，由经验加速的直觉。——神秘的问题，我是谁？哲学体系都是站不住脚的：更深层次的沉思使各处的人认识到，一切可见的事物都不过是表象；但也是上帝的象征和启示。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第一次遇到衣服的问题：穿衣可能会使我们处于卑贱的状态。
第九章  裸体主义
阐明衣服的普遍功用，以及它们更高级的神秘特质。设想人类脱光衣服；以及文明社会立即随之瓦解的情形。
第十章  纯粹理性
   裸体世界是可能的，而且在穿衣世界的下面是真实存在的。从纯粹理性的视角看，人类是可见的神之临在。一切智慧的起点都是盯着衣服看，直至它们变得透明。好奇，崇拜的基础：长存人心。现代一知半解的人无法感到好奇：托伊费尔斯德吕克蔑视他们，并给他们提出建议。
第十一章  展望
   大自然不是一个集合体，而是一个整体。一切可见的事物都是象征，是衣服；而且只是暂时存在。衣服哲学的宏大架构。——传记材料寄达。豪伊施莱克来信谈传记的重要性。材料的异构特征：编辑异常困惑；但极力应对他的工作。
卷二
第一章  身世
   年迈的安德烈亚斯•福特拉尔与他的妻子格雷琴：他们平静的家。一位神秘陌生人的到来，交给他们一个婴儿，那个未来的第欧根尼•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先生。后来那个年轻人对他身份不明的父亲的渴望。姓名和命名的极端影响力。第欧根尼是一个茁壮成长的婴儿。
第二章  闲适恬静的岁月
   幸福的童年岁月！恩特普福尔：少年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的所见、所闻和经历；他们的多方教导。教育；它能发挥什么作用，它不能发挥什么作用。服从是我们的普遍责任和命运。格尼森看那善良的格雷琴祷告。
第三章  教育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所上的学校。他接受的教育。那条长流不息的库巴赫河是怎样诉说时间和永恒的。欣特施拉格文理中学：粗野的男生；还有迂腐的教授。对真正教师的需要，以及对他们应有的赏识。父亲安德烈亚斯去世；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得知自己出身的秘密：他对此的思考。那所不便提名的大学。十分匮乏的欺骗统计学。理性主义的苦果：托伊费尔斯德吕克遭遇的宗教困境。那位年轻的英国人托古德先生。现代友谊。
第四章  启程
伟大而奇幻的思想艺术。使能力与机遇相适应的困难，或启程的困难。饥饿和生计研究的好处。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不得不上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部严肃的单人剧。当法庭书记员的苦恼。不再被看作一个天才。策达姆家族。年轻人不可忍受的妄自尊大。讽刺及其后果。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为策达姆伯爵写的碑文。
第五章  爱情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放弃了他的职业。爱情妙不可言的神秘。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对女子的崇拜之情。第一次且仅有的一次爱情。布卢米内。快乐的心和自在的话。幻想的无限本质。爱情令人愉快的进展；突然终止；以及结局。
第六章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之烦恼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随后的行为。变成朝圣者。最后一次伤感地看了一眼儿时居住地恩特普福尔：原始山脉中的晚霞。四轮大马车歹毒的目光。有关目标搜寻的思考。流浪与烦恼。
第七章  持久的否定
   希望和信仰的丧失。得失哲学。黑暗和绝望中的托伊费尔斯德吕克依然坚持真理并按照义务办事。无信仰之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惧。狂热的危机：抗议持久的否定：巴弗灭式火的洗礼。
第八章  冷漠的中心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现在向外转向非我；找到了更健康的食物。古老的城市：它们的神秘起源和发展之谜：无形的遗产和财产。一本真正的书之力量和功效。瓦格拉姆战场：战争。朝圣者看到的重大场面：重大事件，和伟人。拿破仑，一个神圣的传教士，宣扬职业生涯对有才能的人开放。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在北角：自卫的现代方法。火药与决斗。朝圣者，鄙视他的悲惨境遇，到达冷漠的中心。
第九章  持久的肯定
   荒野中的诱惑：战胜诱惑者。消灭自我。信仰上帝，而且热爱人类。罪恶的起源，一个永远需要重新解决的问题：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的解决方案。热衷快乐是一种徒劳的幻想：在人身上有一种比爱幸福更高级的东西。持久的肯定。悲伤崇拜。伏尔泰：他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坚定的信仰如果没有行动就没有价值，也不可能。真正现实的理想：起来工作！
第十章  暂停
   皈依；一种现代特有的精神上的造诣。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把著述当做他神圣的职业。不可偷盗这条诫命的范围。——编辑开始怀疑那些传记材料的真实性；放弃它们而转向那了不起的衣服卷。前述十章的成果：洞悉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的性格：他的基本信仰，以及他是如何被迫去寻找并发现它们的。

卷三
第一章  现代史上的事件
   贵格会信徒乔治•福克斯的故事；以及他那套常年穿的皮衣。一个上帝附体的人，作有利于精神自由和男子汉气概的证明。
第二章  礼拜服
   礼拜服的定义；据此宗教原则得以暂时体现的形式。外部宗教源于社会：社会因宗教而成为可能。我们这个时代礼拜服的状况。
第三章  象征
沉默和保密的有益功效。象征；在有限中显示的无限：人到处都被它们包围着；根据它们生活和工作。动机技工的理论，对人类本性的一种错误描述。具有一种外在价值的象征；像旗号、旗帜：具有内在的价值；像艺术品，英雄人物的人生和死亡。宗教象征；基督教。被时间神圣化的象征；但最终也被损坏和亵渎。在我们这个时代许多过时的象征，需要移除。
第四章  希洛特制
   豪伊施莱克的马尔萨斯人口论小册子，以及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在上面的旁注。为了每日的面包，或精神食粮而劳作的真正工匠值得尊敬；不是其他任何人。穷人的真正艰难不是贫困和劳作，而是无知。人口过剩：拥有像我们这样的一个世界，以及像我们这样广阔的世界，会有太多的人吗？迁移出境。
第五章  长生鸟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认为社会已经死亡；其灵魂（宗教）已不复存在，其身体（现存的制度）还在运转。功利主义，几乎无需进一步鼓吹，现在正全力破坏。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愿意向那不可避免的让步，视其为最好的：确信一个更加美好的活的社会，像长生鸟一样，正从一个死亡的旧社会的废墟中升起。在那长生鸟浴火重生完成之前一定会有长时间的挣扎和痛苦。
第六章  旧衣服
   礼貌应该是所有人对所有人的：人的身体是肉体中的一种启示。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对旧衣服的尊敬，把它当作 “生命的灵魂”。步行在蒙墨斯街，以及在那里的沉思。
第七章  有机纤维
   毁灭与创造永远同时发生；而未来的有机纤维甚至现在就在编织。每个人与所有人的奇妙联系；还有每代人与此前和此后所有代人的联系：人类是一个整体。人类所有工作的顺序与进展，都是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无论是创造还是毁灭。——迄今为止从战斗中获得的头衔都必须让位于别的头衔。国王还有他们的头衔会继续存在。政治自由，是不会靠任何机械发明来实现的。英雄崇拜，在人之间会长期存在；在未来，它是政体的基石。新宗教的有机纤维：报纸和文学。让信仰上帝的人鼓起勇气吧！
第八章  自然的超自然主义
   奇迹的深奥意义。人类科学的渺小：自然的神圣不可知性。习俗使我们对日常反复出现的奇迹之神奇性视而不见；名称也一样。空间与时间，只不过是表象；人类的思维模式：对不朽的一瞥。空间是如何对我们隐瞒我们极普通力量的奇妙之处的；时间，对我们隐瞒了人类历史神圣不可思议的进程。
第九章  慎重细致
   扼要重述。编辑祝贺那些伴随托伊费尔斯德吕克经历了他所有思辨的少数英国读者。这部《旧衣新裁》的真正用途是要展示日常生活和普通事物的奇迹；是要表明一切形式只不过是衣服，而且是短暂的。接下来会有足够多的实用性推论。
第十章  纨绔子派
纨绔子的界定。纨绔子派是自我崇拜这个原始迷信的一种新的变异：如何去辨别它。他们的圣典（时尚小说）难以卒读。纨绔子派的信条。——穷苦奴隶修士会；发誓永远贫穷；大地的崇拜者；以独特的服饰和饮食而著称。一个穷苦奴隶家庭的描述和一个纨绔子家庭的描述。托伊费尔斯德吕克担心这两个教派会蔓延，直至他们把整个英国在他们之间一分为二，然后发生可怕的冲突。
第十一章  裁缝
   对裁缝实际的和隐喻性的不公。他们的权利和伟大的贡献总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承认。
第十二章  告别
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奇怪的说话方式，但坚定、诚实的性格：他的目的似乎是要劝人改宗，要在这黑暗的时代把那些醒着的真诚之人联合起来。霍弗拉特•豪伊施莱克的来信宣称，托伊费尔斯德吕克已经从韦斯尼克图消失了。编辑猜想他会再次出现。友好的告别。

看看我们当下文明的进步状态吧，我们是怎样挥舞着科学的火炬并传遍四方，影响不论大小，已延续了五千余载；尤其是现在，不仅火炬仍在燃烧，或许比任何时候燃烧得还要猛烈，而且在那里点燃的数不清的蜡烛，还有硫磺火柴，也在四面八方闪烁着，结果，无论是在自然天成之处，还是在人工斧凿之地，没有哪一个极小的裂隙或狗窝不被照亮的，——具有反省心智的人会有些意外地猛然意识到，迄今为止，无论在哲学上还是在历史学上，有关衣服的话题连一点基本特征都还很少或根本没有人写过。
我们的引力理论几近完美：众所周知，拉格朗日已经证明，行星系根据这个理论图式将会永恒存在；拉普拉斯要巧妙得多，他甚至猜测它不可能在任何其他理论图式上产生。借此理论，至少我们海员的航海日志可以记录得更好；各种水路运输已经变得更加便捷。至于地质学和地壳构造学，我们了解得够多的了：由于韦尔纳和赫顿这类人的努力，由于他们的追随者们充满激情的天赋，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对许多皇家学会来说，一个世界的创生并不比煮水果布丁神秘多少；至于这后一种情况，的确还存在一些有才智的人，他们被“苹果是怎么被放进去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为什么要提及我们对社会契约，趣味的标准，鲱鱼的迁徙这些专题研究呢？此外，我们不是有地租论、价值理论；有语言、历史、陶器、幽灵、酒类的哲学吗？人类的整个生命与环境得到了揭示和阐明；尽管是某个片段和枝节，但人类的灵魂、身体和财产已得到了探究、剖析、提取、脱水，并进行了科学的分解：我们的精神系科，看来已有不少，它们已拥有了像斯图亚特、库赞、鲁瓦耶-科拉尔这样的人：每一个细胞、血管和肌肉组织都将荣光归于它的劳伦斯、马让迪、比沙这类人。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具有反思才智的人会不断质疑，一切组织中的基本组织，那唯一真正的组织，竟然被科学完全忽视了，——衣服的组织，也就是，毛织品或其他织物的组织；人的灵魂是把它当作其最外面的装束和外衣穿戴的；他的整个其他组织都被包裹并隐藏在里面，他的所有机在里面运转，他的整个自我居于此，活动于此，且本身就源于此。纵使偶尔有某个折翼的落伍思想家以猫头鹰般的机敏目光瞥一眼这一模糊的领域，而绝大多数人都高高飞越过去，根本不去留意它；他们把衣服当作固有属性，而不是偶有特性 ，当作非常自然而自发的东西，像树的叶子，像鸟的羽毛。在所有的推断中，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把人断定为着衣动物；然而，人本质上是裸体动物；只是在某种情况下，根据目的和手段用衣服把自己遮掩起来。莎士比亚说，我们是瞻前顾后的生物：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们丝毫不环顾四周，看看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情。
（摘自第一卷第一章《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