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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文学与文献研究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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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148.00

  • 主编:  
  • 出版时间:2020年12月本印时间:2020年12月
  • 版次:1印次:1页数:562页
  • 开本:16册数:1 卷数:1
  • ISBN:978-7-100-17688-0
  • 读者对象:先秦文学与文献研究者、爱好
  • 主题词:中国文学古典文学研究先秦时代古籍研究中国
  • 人气: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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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追寻中华文化根脉的力作
 

显示全部作者简介

赵敏俐,男,1954年生,1987年12月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为首都师范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重点学科中国古代文学学科带头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先秦两汉文学与文化、中国古代诗歌与音乐等。出版《两汉诗歌研究》《中国诗歌通史》(主编兼汉代卷作者)等著作多部,在《中国社会科学》等刊物发表论文150余篇,以第一署名人获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北京市特等奖等省部级奖多项,主持完成国家重大、教育部重大课题等项目多项。

显示全部内容简介

本书是由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主办的“先秦文学与文献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之一,参加本次会议的多为该领域的权威专家。本次会议共收到了42篇质量较高的论文,涉及《诗经》《楚辞》、诸子、出土文献等多个研究领域,既有对诸类文献的考据、疏证和注释,也有对文献的生成方式、写定年代、文体特征、思想文化内涵的分析考察,还就先秦文学与文献的研究思维与方法做了宏观的论述,在一些研究热点、难点和理论方法上也提出了不少新的观点和思考。本次会议所涉议题十分广泛,综合反映了当今先秦文学与文献研究的现状,创获丰厚。此次集结出版,以纪念此次盛会,也希冀对先秦文学与文献研究提供一份宝贵的文献材料。

显示全部目 录

先秦文学与文献考论
关于先秦文学研究的几点考  /汤漳平
略论先秦儒家历史散文的创作  /杨树增
殷商文学史的书写及其意义
—从口传时代到文字书写时代的历史飞跃  /赵敏俐
先秦文学研究的思维与方法断想  /赵敏俐
从西方近代文学观念本位回归中国“文”学本位  /赵辉
战国诸子对保存先秦文献的贡献  /陈桐生
《尚书•虞夏书》三篇的写制年代  /李山
论先秦“辞”的演变及特征  /过常宝
孔子德治思想与先周文明的联系  /方铭
关注先秦文学中的“武”  /杨传
《诗经》研究
读《诗经•北风》略记  /倪豪士
“赋诗断章”新论  /曹建国
先秦出土文献与诗学公案的解决  /徐正英
《诗经》的形成  /柯马丁
《诗经》重章结构的形态与类型  /姚苏杰
论周宣王时期王朝礼乐的畸变——以《诗经》“公卿赞歌”为中心 /李辉
周代歌诗演唱艺术与《诗经》作品的文体形式——试以周代文献中的歌诗创作情况及《卷耳》为例  /姜晓东
《诗经•周颂•时迈》新考  /亓 晴
《召南•行露》诗旨考辨  /秦帮兴
阜阳汉简《诗经》S001 与《卷耳》新证  /孙海龙
《楚辞》研究
宋玉赋“章华台”所指综合田野调查与研究  /刘刚 吴龙宪 蒋梦婷
《远游》作者之争与数术方技文化认知——兼论《楚辞》研究领域的开拓与方法论问题  /王德华
《九辩》琐议  /杨允
《招魂》《大招》中的歌乐舞  /张彬
《礼》书研究
《礼记》成书辨析  /许志刚
窦公献书与《周礼•大司乐》成书年代考  /王霄蛟
正史乐志书写方式对《礼记•乐记》的继承与发展  /史文
出土文献研究
北大藏汉简本《老子》札记  /黄灵庚 李凤立
论《品物流行》  朱晓海
上博叙事简与先秦“说体”研究  /廖群
出土简帛与先秦神话研究初论  /杨栋 刘书惠
后记 先秦文学与文献学术研讨会会议综述

显示全部精彩试读

殷商文学史的书写及其意义
——从口传时代到文字书写时代的历史飞跃
赵敏俐

引 言

殷商王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朝代,时间约从公元前17世纪到公元前11 世纪。现存的殷商文学文献,包括甲骨卜辞、铜器铭文,还有《尚书·盘庚》和《诗经·商颂》等。此外,在先秦两汉历史文献中留存下来有关殷商时代的历史故事、神话传说、歌舞艺术等等,也值得我们重视。因而,在20 世纪前期的中国文学史编写中,对殷商文学都有简略的介绍。中华书局1941年初版的刘大杰的《中国文学发展史》,从“卜辞中的古代社会与原始文学状况”和“周易与巫术文学”两个方面对这个时代的文学有了一个初步的定性。他的这一观点被詹安泰等人编写的《中国文学史》(先秦、两汉部分)所接受并有所发展。论述最详细的当属吉林人民出版社1957年初版的业师杨公骥先生的《中国文学》(第一分册),为殷商文学单设一编,将其确定为“殷商奴隶制社会文学”,下设五章,分论“殷商奴隶制国家的建立及其社会特征”“殷商的神话”“殷商的音乐舞蹈和诗歌”“殷商的散文”“殷商文学艺术的独特性及其历史作用”。用了约5万字的篇幅,对殷商文学做了全面的分析介绍。然而,相对于周代社会以后的中国文学来讲,殷商文学现存的材料毕竟太少。其中最为重要的传世文献如《商颂》,受近代以来疑古思潮的影响而一度被人们认为是春秋时期的宋诗,甲骨文与金文等出土文献在很多人看来又不属于文学的范畴。因而自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中国文学史叙述中,几乎不再有人将殷商文学当作一个独立的时段来论述,或将其大而化之在“原始文学”当中,其在中国文学史中的地位与意义似乎已被人淡忘。但是,随着近年来考古研究的不断发现,史学界已经在认真思考重建中国上古史的问题。在文学研究领域,关于殷商文学的讨论理应受到新的重视。因为,如何认识这一时段的文学,不仅意味着在中国文学史上增加了一个古老的历史时段,而且还意味着我们如何重新认识中国文学的起源问题,对早期的中国文学如何评价的问题,甚至关系到对中国文学史整体看法的改变。所以,我想就此问题提出一些个人看法,以期引起学术界的关注与讨论。

一、    可以纳入殷商文学范畴的基本文献及其考辨

考虑到中国文学早期发展的实际情况,我们在这里所说的文学是一种泛文学,而不是今天所说的纯文学,是中国精神文化早期的文字书写形态。就现有材料来看,可以纳入殷商文学范畴的文献,依据其来源,大致包括这几个方面:甲骨卜辞、铜器铭文、《尚书》中有关商代的文献、《诗经》中的《商颂》、《周易》中的一些卦爻辞、记载于先秦两汉古籍中的商代遗文遗诗、有关商人的神话传说等等。其中,前两项的真实性,没有人会怀疑。对以下几项文献,尚存在着不同的争论与看法,依据学界已有的研究考辨成果,本文再做简略的论述。
第一是《尚书》中有关商代文献的真伪。据《史记》所载,汉文帝时,在济南伏生所传的《尚书》二十八篇中有《商书》五篇,即《汤誓》《盘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汉景帝时鲁恭王刘余“坏孔子宅以广其宫”,在坏壁中发现古文书《尚书》四十六篇,其中有《商书》十一篇,包括伏生所传的五篇。《尚书》的传授过程极其复杂。现在我们所能见到的今本《十三经注疏》,从名目上看这十一篇全都存在,但是除了济南伏生所传的五篇之外,其余诸篇经过汉代以来学者辨析,认为都存在着一些问题。就是这五篇也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汤誓》《高宗彤日》《西伯戡黎》《微子》四篇,可能是周代史官追记,或者春秋战国时代人所作;另一种情况是《盘庚》(上、中、下)篇,其间有些文句也可能经过小辛或者周初史官的编修,但基本上可以认定为商代传承下来的真实文献。
第二是《诗经》中的《商颂》。现存五篇。最早记述其来历的,是《国语·鲁语》中鲁国大夫闵马父的一段话:

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
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
昔曰“先民”。

据此,知“以《那》为首”的这几篇作品是“商之名颂”,是商代流传下来的(“先圣王之传恭”),后来经由正考父之“校”,将其献于周太师,原有十二篇,后来保存在《诗经》中的只剩下五篇,此说为《毛诗》学派所继承。
但是,《国语·鲁语》中正考父“校商之名颂”的说法,在汉人司马迁的《史记·宋微子世家》中却变成为了赞美宋襄公而“作《商颂》”,薛汉在《韩诗薛君章句》中又变成了“正考父,孔子之先也,作《商颂》十二篇”的说法。由此关于《商颂》作年的问题产生了异说。
比较在《商颂》作年问题的两说中,“商诗说”最早见于《国语》,于史有征。除上引闵马父的话之外,这五篇作品,在春秋时代的宋国也曾有过流传,《国语·晋语》记晋公子重耳流亡到宋国,与司马公孙固相善,公孙固劝宋襄公礼遇晋公子,就曾引用过《商颂》“汤降不迟,圣敬日跻”两句,诗句出自《长发》。此外,《左传·隐公三年》在君子曰中曾引用过《商颂》“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之句,诗句见于《玄鸟》。《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记楚人声子出使晋国时曾说:“《商颂》有之曰:‘不僣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诗句见于《殷武》。又《左传·昭公二十年》齐晏子称诗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诗句见于《烈祖》。由于有《国语》《左传》等上述文献的相互佐证,显然有非常充分的历史根据。而“宋诗说”最早见于《史记》,于先秦文献无据。而关于正考父“作《商颂》”说的荒谬,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中就有过辨析:“《毛诗·商颂序》云,正考父于周太师‘得《商颂》十二篇,以《那》为首’。《国语》亦同此说。今五篇存,皆是商家祭祀乐章,非考父追作也。又考父佐戴、武、宣,则在襄公前且百许岁,安得述而美之?斯说谬耳。”所以,自汉代以后,“商诗说”一直被大多数学者所采信。但是,自清中叶以降,随着今文经学派的重新兴起,“宋诗说”却突然大兴起来。魏源、皮锡瑞、王国维等人先后在《诗古微》《经学通论》《说商颂》等著作中对“商诗说”提出质疑,标举“宋诗说”。以魏源等人在清末学术领域的影响,再加上20世纪疑古思潮的推动,《商颂》乃宋诗说遂被学术界广泛接受。但是,由于魏源等人的说法出于疑古的推测,并没有提出新的历史实证。所以从20世纪50年代起,杨公骥、张松如发表文章,对魏源等人的说法进行了逐条的辨析,指出其谬误之所在。新时期以来,学者们对此问题更有详细的讨论,“商诗说”重新得到了学术界多数人的认可。更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的出土文献的相关材料,也正在为《商颂》为商诗说提供新的补充材料,如江林昌指出,1976年在周南扶风遗址发现的“微氏家族铜器铭文有力地证明了商代确有‘颂’的存在,并有专人负责承传‘商颂’的文化传统”,甲骨文中有关于“商奏”的记载,姚孝遂等人认为所谓“奏商”有可能指祭祀时奏某种管乐而言。《礼记·乐记》言师乙答子贡问乐云:“肆直而慈爱,商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c 可见,商为乐歌之名,并为商人所作,历史上也有明确的记载。此外,有关殷商时代歌舞艺术的诸多历史记载,也可以为我们证明殷商时代存在着“颂歌”提供有力的证据。因此,本文在综合考虑了有关《商颂》研究的诸多说法之后,认为还须尊重《国语》《左传》的历史记载,这也是当下大多数学者之所以回归《商颂》为商诗说的原因。
第三是《易经》中的一些卦爻辞,它们是否属于商代文献的范畴,需要辨析。关于《易经》产生的时代,最早的记载就在《系辞传》里。其说曰:“《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清代学者崔述、皮锡瑞等人对此说法开始提出质疑,民国时期辨伪之风盛行,除了传统的“殷末周初说”之外,又有了“周初说”“周末说”“春秋说”“战国说”等多种说法。其中顾颉刚在20世纪20年代发表论文,通过对《周易》卦爻辞中“王亥丧羊于易”“高宗伐鬼方”“帝乙归妹”等几个故事的详细分析,断其为周初之作的说法,为学界所认可。李学勤根据最近几十年来的考古材料,补充了顾颉刚的观点,认为经文的形成很可能在周初,不会晚于西周中叶。此外,廖名春、杨庆中等人从语言学、宗教思想等方面也做了补充,认为《易经》的成熟当在西周初年。由此而言,《易经》从整体上不能算作殷周时代的文献。但是,这部成书于周初的著作,里面的许多卦爻辞,特别是一些“古歌谣”,却有可能产生更早。对此,早在20世纪30年代,李镜池已经有过讨论,此后高亨等多人都有过相关的研究b,其中当有一部分应该属于殷商时代的古歌。
第四是记载于先秦两汉古籍中的商代遗诗遗文。如《吕氏春秋·季夏纪·音初篇》:“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谥隘。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史记·宋微子世家》:“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虚,感宫室毁坏,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所谓狡童者,纣也。殷民闻之,皆为流涕。”《史记·伯夷列传》:“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上述诗歌,虽然分别记载于《吕氏春秋》与《史记》,但是由于缺少更多的先秦文献材料作为辅证,我们难以断定其真,但是也很难断言这些文献的记载没有出处。如何看待这些历史文献,是当下的古代文学研究中需要认真考虑的大问题。